“你可真是个死脑筋，几百年如一日啊。”秦淮喃喃自语道。

荣明卿好像听到了什么，猛地回过头去：“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觉得你死脑筋罢了，那么容易就看穿的事情，到你这儿就成了铜墙铁壁。”秦淮有些漫不经心：“你自己心意如何，你自己明明知晓，却偏要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连自己都骗。”

什……什么意思？荣明卿怎么觉得，秦淮说话是越来越高深了。

他走到一片草地花丛旁了，打开那小乾坤囊，一点一点地采摘：“秦淮，你是说……我和小师叔？”

有人形的话一定会给他一个白眼的秦淮：“……”

好吧，荣明卿默默地采花摘草，动作飞快：“其实我有想过，若是我们没有背负这些仇恨，会不会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也会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也许不该把鹤秋的残魄放在他的身上。”

荣明卿看起来像是自省，但实际上他自己也越说越是迷茫，他没有忘记鹤秋才是他心中的那个人，可到底是为何，他对小师叔的在乎，远远超过旁人……

而他心里三番两次告诉自己他爱的人是鹤秋，却一点也感受不到自己对他的爱意，甚至已经想不起来，他和鹤秋以前，究竟是如何认识的了。

这之间，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我还以为你知道，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那算了。”秦淮转了几圈，掀起一阵花草来，尽数卷入了小乾坤囊。

“你要是有话就快说，说一句顿一下，真欠打！”荣明卿换了个地方，继续采着。

“也没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而且你小师叔说的没错啊，你会后悔的。”秦淮也不敢说，天机这种玄乎又邪门的东西，说不好。

荣明卿也懒得理他，赶紧地把花草都采摘好了，放在小乾坤囊里，鼓鼓囊囊的一袋子，这才缩小了挂在腰间：“差不多了，回去吧？”

秦淮放风也差不多了，缓缓地绕回了玄阴剑身之上，黑雾也黯淡了下去，薄薄的一层。

再回到山洞的时候，荣明卿擦了擦眼睛，眼前的山洞似乎已经被打整过一番了，宁清绥坐在一侧，手里捧着一本书册，正在勾勾画画。

这书册和笔，应该也是他自己带着的，容纳法器就放在一侧，小小的一圈，可以环在宁清绥的小指上。

“回来了？”宁清绥头也没有抬，继续在忙自己的。这婚配嫁娶之事，他没能在九天之上处理好，竟然已经堆了这么多起来，人间的月神庙都快要被踏破门槛了。

宁清绥正是头大，听见荣明卿的脚步，那股烦躁又烟消云散了。

荣明卿把小乾坤囊放在了桌上：“嗯，采了许多，小师叔你要是忙着，我先去铺上了？”

“好。”宁清绥也没有想太多，反正都是荣明卿采来的，他去铺也正好省事：“对了，把你的小金蟒放出来守着洞口吧，如此一来夜里也安全些。”

他不说，荣明卿还真的差点忘了，此时已经是红霞挂在天边了，超不过一个时辰，天色就会黑下来，他走上前去，从宁清绥的手腕上，取下了那小金绳。

指尖擦过他手腕的时候，心里还猛地跳了一下，小师叔的皮肤可真好，比他的要细腻多了！

小金蟒一放出来，它的身形倍增，把整个洞口都给遮住了，要不是宁清绥提前拿出了一颗夜明珠，那就真的深处黑暗里头了。

“如此也好，夜里安全。”荣明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去铺床去了。

宁清绥带的褥子不多，把干燥的花草全都铺在底下，再铺上两层褥子，再盖两床，两人也只能凑合睡在一起。

荣明卿想了想上次睡在一起的情形，没来由地脸红了一下。

“咳……”

一声咳嗽，在山洞里还传出了回音，宁清绥似乎也是和荣明卿想到一块儿去了，拼命地在法器里查看了半响，似乎真的没有多余的褥子。

他的灵力半分也使用不出来了，体内碎片的羁绊，让他的两边肩侧还有些疼，只能默默地收起外泄的灵力。

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荣明卿也紧张：“小师叔，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先休息片刻吧？”

宁清绥沉默了片刻，看着洞中荣明卿搭起来的床铺，心里思虑了片刻：“早些睡也好，明日起来也不知道外头过了多久，总比干坐着强。”

“好！正巧附近就有泉眼，若是小师叔觉得不舒服，还可以去洗洗。”荣明卿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