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亭跑至空旷处,见连城璧紧跟在后,故停下来低低抽泣,连城璧见状将自己的手巾递于东亭拭泪,
东亭不接,只自顾自的啜泣,连城璧心下焦急,手中的帕子就一直那么递着。
这里远离春熙阁,但也别有一番自在的热闹。
太液池里的蛙鸣、榆树上的知了、另有些说不上名字的虫鸟,它们在这片无人之地争先恐后的争吵,但这声音传进人的耳朵里,东亭和连城璧只觉得空气寂静的可怕。
为打破这寂静,东亭接过了连城璧手里一直递着的手帕,朝连城璧微微屈膝柔声道:“今日谢过连公子”,
连城璧一愣,用手挠了挠后脖颈,复又面色绯红似乎不好意思的说到:“举手之劳,举手之劳罢了”,
虽是少年情动不知所措,可连城璧到底是出生高门大户,虽然放荡不羁但自小也是会察言观色的,见东亭面有倦色,
便道:“现下宴会也将结束,若得越小姐不嫌弃,就让城璧护送小姐出宫吧”,
东亭思及下午在墙边听到的事,心下有意拒绝,便道:“不敢麻烦连公子,公子引我至春熙阁就好“,一听此言,连城璧面色有些塌垮,神色失落道:”如此甚好”,
两人皆沉默不语,一前一后的走在小路上,那中间明明只隔着一步,但两颗心的距离仿佛有万里长,
这件事东亭知道,但连城璧更愿认为两人之间只有这一步之遥。
到春熙阁的时候宴会已然到了尾声,阿蛮在南安王府的马车前焦急的走来走去,不断向四处张望,见东亭跟在连城璧身后从黑暗里走来,
连忙赶上去拉住东亭的手,声音带些哭腔说到:“小姐,你去哪儿了呀,可让奴婢好找”,东亭拍了拍阿蛮的手,
偷瞄了一眼连城璧说到:“我见园内景色甚好,一时间失神迷了路,多亏了连公子才得以找回来”,
连城璧见东亭有意隐瞒,想来是不想让小丫鬟担心,更觉得东亭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便附和到:“越小姐过誉了”,
这里人多眼杂,连城璧又恐有人说东亭的闲话,便向东亭告辞,隐在人群里默默地关注着东亭,看她安慰丫鬟、上车、离开,
连城璧悄悄的打马跟在东亭的马车后面,一直到了绥阳街。
此时马车内阿蛮还在絮絮叨叨的同东亭讲话,东亭被她吵得头疼便打趣道:“小管家婆,我知道了,絮絮叨叨一路,你家小姐的耳朵快长出茧子了”,
阿蛮面色一红娇嗔道:“小姐总是这样爱打趣别人,宫里不比别处,小姐要一百二十分小心才对”。
突然识海里一直沉默的阿瑾兴奋的大叫道:“臭东亭,魏成昭在附近,快下车,快”,听及此言东亭也是心下一喜,马车外边绥阳街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东亭撩起帘子看向窗外,不太宽阔的道路两旁摆着各色小摊,卖泥人的、卖首饰钗环的、卖扇面字画的、
最多的是卖河灯的小摊,街上人来人往灯火璀璨,好一幅烟火人间、海晏河清之景。
旁边的阿蛮也被窗外的景色所吸引,面露艳羡之色,东亭见状便道:“阿蛮,我们去看看”,
阿蛮不舍得摇了摇头,对东亭说到:“姑娘是大家小姐,怎么能在外边抛头露面呢?”
东亭失笑道:“傻丫头,这又不是潮州,再说前面就有卖面具的,我们买块面具不就得了”,阿蛮被东亭说的心下一动,
便道:“那好,只一会小姐就得回来”,东亭笑着拍了拍阿蛮的手,便拉着她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