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山，后山。

白发老者和觉明道人并排站在一起，各自抬头看向夜空，久久未说过一句话。

前者把事情交代完了，身心倒是轻松了不少。而后者呢，压力倍增，一时间内更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

“师弟，你我二人好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能站在一起看月亮了吧！”白发老者突然开口说道。

闻言，觉明道人旋即苦着一张脸，并回应道；“是啊！自从师傅他老人家飞升界之后，门派内的大小事情权由我一人处理。”

“而你这个所谓的掌门，却是甩得一手好锅。”

听到这样的话，白发老者发自内心的笑着。

整个门派内，除了那几位长老不敢明面抱怨自己之外，也只有自己的这位师弟敢面对面地直言不讳。

这让他很欣慰。

“呵呵！你是知道的，我本不是当掌门的那块料，更无暇于掌门之位。逍遥自在才是我本意。”

“当初，师傅他老人家要把掌门之位传与我时，我便当场拒绝了。我跟他老人家说了自己的想法，你知道师傅是怎么说的吗？”

“我知道，在你的心中或许有个结不曾释怀过，如果我今日不说出来，你永远不会知道师傅他老人家对你的看法。”白发老者说道。

闻言，觉明道人愣了愣，随后苦笑了起来。

在他心中曾经的确是有过那么一个心结，自己明明是师傅最疼爱的弟子。为何到头来，掌门之位却不属于他。

对于这个想法，他不曾向别人提起过，更是早已释怀了。

今日师兄提起，他难免会生于好奇之心，但他又不想承认自己曾经那么想过。

——

“呵呵！师兄你怕是说笑了，师弟心中能有什么结？就算有，那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早已忘怀了。”觉明说道。

“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砺，我知道你已经释怀了。但我也不想你误会师傅。”

“你有没有想过，门派秘术分身术，历来只有掌门之人才可以修炼，而你并未成为掌门人之选，却可以修炼呢？”白发老者说道。

闻言，觉明道人的脑袋里突然一片空白，而心中更是一阵躁动。对于那分身秘术之事，他还真是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可以修炼……

“这…还请师兄赐教。”觉明道人说道。

“师傅说，他本想让你来做这个掌门的。”

“但是，碍于那时的你，修为还未达标，性格又不是那么沉稳，考虑的事情也远远不够全面。”

“如果让你继承掌门之位，难免门派之内有些心怀不轨之徒因不服而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他老人家知道我不喜欢受束缚。但为了整个门派的和谐，又要让那些焦躁之人闭嘴，只能让我走马任来维持大局。”

“对于分身秘术，不仅是师傅他老人家对你极大的认可，更是让我在觉得你可以胜任掌门之位后，随时可以卸任于你。”

“这些年来，我一直不过问门派之事并全权交予你来处理，不仅是为了要磨砺你，更是为了让你能够胜任掌门之位而打下坚固的基础。”

“如今，你做得很好，已经能够全面胜任这方寸山门派掌门之位了。我想，师傅他老人家如果知道了，应该会很欣慰的。”白发老者说道。

听完这些话，觉明道人的心就像是五味瓶打翻一地，不是滋味。

他，曾经有一段时间，的确是误会过自己的师傅。如今得到这样的消息，他感到万分的愧疚。

原来，师傅给予了自己那么大的期望，而他是全然不知。

想着，想着，觉明道人的双眼在不知不觉中湿润了。

噗通一声！

觉明道人突然跪在了地，老泪纵横并很自责的说道：“师傅……原来您老人家期予了徒儿这么大的肯定，而徒儿却不曾领会您的良苦用心，是徒儿愚昧啊！”

见状。

白发老者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百年的同门之谊，堪比手足之情，看着自己的师弟这样失态，他的心中又何尝好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