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辰子一手拉着将臣，便是走出了这间小室。旁边的捣药兔们，已经将桌椅在外面摆好了。甚至有一只兔子，还在摇摇晃晃地将茶水斟满。

“炼丹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使用各种自然之物，或是草木、或是玉石……萃取精华，来炼制丹药。就像是这一粒辟谷丹，这并非是用火来炼制，而是用冰来炼制。”

将臣奇道：“用冰来炼制？炼丹不是都用火么？”

丹辰子傲然道：“小兄弟，我以近五百年的炼丹生涯得出了一个经验。炼丹归根结底是一句话，以人力夺天命！至于用火还是用冰，则只是手段而已。”

“以人力夺天命？！”将臣细细咀嚼这句话的意味，深以为然。所谓炼丹，就像是以自然已有之物，炼制出未有之物。

将臣肃然起敬道：“前辈，我虽然不了解何为炼丹。但是听前辈这句话，便是可知，前辈对丹道的理解，已经是出神入化了。炼丹是逆天改命的途径！”

丹辰子脸色涨红，一脸的“你真是我知己”的表情。他咳嗽了一声说道：“没错，你说的没错。”

将臣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按照前辈的说法，我认为熬药是一种炼丹，做菜是一种炼丹，甚至是建造房屋也是炼丹。都是人类以双手，改造自然的方法。”

丹辰子先是沉默了一会，过了半天，惊叫道：“没错啊，小子。你说的半点也没错，我过去炼丹一直讲究别出心裁，使用各式各样的方法炼丹。你今天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还是落入了炼丹的窠臼了。”

丹辰子一下子站了起来，又是坐了回去。他怅然若失道：“如果我的师傅也是能想你这样理解我就好了。

我本是玄华天的参同道宗的一个烧炉童子，后来因一次听师傅讲经时，心中起了炼丹的奇思妙想，于是和师傅争论，被师傅打了一个耳光。气得逃了出来，后来便是再也没有回去过。”

将臣望着丹辰子，发现这雄姿英发的炼丹大家，此时脸上神情落寞。

丹辰子惨然一笑道：“我六岁拜入参同道宗，侍奉师傅九年。到现在算起来有五百一十二年了，我师傅待我视如己出，唉，我五百一十二年未见师傅了。”

丹辰子觉察到自己有些失神，他嘿嘿笑道：“将臣，要不要我教你炼丹啊。炼丹是这世上最有意思的事情了。”

将臣道：“炼丹听起来，的确是很有意思。但是我的只有半年的寿命了，怕是学不到多少了。”

丹辰子肃容道：“你忘了炼丹的宗旨了么，以人力夺天命。”

将臣道：“好，那我便拜你为师。看能否从炼丹一途中，找到续命方法。”

丹辰子摇头道：“你不用拜师，你我在丹道面前平等。只是闻道有先后而已，我与你是一见如故。你以后叫我丹辰子大哥，我叫你将兄弟就好了。”

将臣心想，你比爷爷的爷爷还要年长，怎么能称作大哥呢。便要推脱，哪知丹辰子执意如此，将臣也是拗不过，只好以兄弟相称了。

……

两人又是聊了许久，将臣发现自己的这位大哥，除了炼丹，似乎对其余的一切都不感兴趣。提起其他事物便是不感兴趣。

闲时觉得无聊，便是逗弄这许多捣药兔玩。将臣询问这捣药兔何以如此聪明，通人性。

丹辰子捂嘴笑道：“这些捣药兔实际是炼丹产物，并非是普通的兔子，也非是妖兔……”

原来，丹辰子五年前炼丹时不幸发生炸炉，整个丹房全都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