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叫这两人离间了她们‘亲生’母子的感情。
等除掉了‘首恶’,剩下的下人就可以慢慢的替换掉了。然后不出两三年,府里连知道内情的下人都找不到了。那多年后,是不是原配,是不是抚正 ,是不是嫡出,还有谁晓得呢。
所以不管这些脑补出来的画面会不会发生,自觉人生地不熟的茗妩还是愿意凡事多想想的。
而被茗妩这么怼过后,无论是章姨娘还是苏姨娘倒是都不约而同的不再提起给茗妩买丫头的事了。而想要拿茗妩做筏子的心思,明面上看起来,仿佛也都歇了。
家里的这场没有硝烟的小磨擦,作为一家之主的甄应壹是半点不知情。然而就算是知情了,他的态度也是难以琢磨的那种。
他是妾室所出,天生对妾室有一种近乎怜惜的同情。
优容妾室的同时,对嫡脉虽然谈上不仇视,但心底却藏着自卑和不甘,羡慕与嫉妒。
若不是只有茗妩这一条血脉,其母这个正房又早早去了,指不定这个家里就得上演几出宠妾灭妻的大戏来呢。
当然,哪怕没了正房原配,只要庶出的子女一出生,甄应壹对茗妩怕是也不会如从前那般疼爱了。
‘乖宝儿’这种称呼,易主在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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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应壹中午在衙门吃,所以午膳的时候,茗妩都是跟着甄家的两个妾室一块用的。不过自打那日那场交锋后,三人一道用午膳的时候,气氛就不似从前那般和谐了。
往日茗妩总是沉默的吃完午膳,再照例在院子里走上两刻钟,之后才回房间午睡。今日也与往日无异的回房午睡时,吴嬷嬷却心神不定的差点踢翻茗妩房中的水盆。
宝应县地处西北,空气中湿度不高。再加上今年至今都未下雨,屋子里更是干燥闷热。茗妩不习惯这边的空气湿度,所以最近都以天热为由,在屋里摆了水盆。
那么明显的水盆都能踢上,瞎子都能知道这奶嬷嬷有心事了。
虽然不知道这奶嬷嬷怎么了,但茗妩却不好再装傻了。于是一脸体贴的问她:“嬷嬷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了什么难事?我是您奶大的,这世上除了爹爹,再没有谁比您跟我最亲了。您若有什么事,但凡我能做到的,您只管言语一声。”
茗妩本来是想要说用钱随便使的话,可话到嘴边才想起来,这小茗妩是没有钱的。
以前的小茗妩年纪小,对钱也没什么概念,章姨娘管家,也从来没想过要给茗妩发月例钱。后来茗妩来了,又是带着一空间的金银来的,自是看不上甄家那三瓜两枣,因此也就从未言语过。此时就算真心想用银钱帮一把面前的奶嬷嬷,也得另想办法了。
吴嬷嬷一听茗妩这么说,一颗心都被她揉碎了。两步上前,将茗妩揽在怀里,小声的将章姨娘和苏姨娘轮番的给茗妩上眼药的事说了。
“……燕儿那丫头虽然跟了苏姨娘,但却还记得老婆子当初对她的好。若不是她通风报信,咱们上哪知道这些事。那章姨娘看着慈眉善目的,不想竟是这等阴损心肠。”想到苏姨娘和章姨娘见天的在自家老爷面前说姑娘的坏话,吴嬷嬷这心里就急的不行。“我的姑娘呀,这可如何是好呦。”有后娘就会有后爹,再等了苏姨娘的孩子落了地,怕是这个家就更没姑娘的立足之地了。
“就这呀?我当什么事呢。”茗妩闻言,勾了勾唇角扯出一抹笑,虽说那笑有些冷,但吴嬷嬷却因为角度的关系并未看见。“看来今儿这觉是睡不得了。”
话落,茗妩便自己去衣柜那找了今年夏天新做的细棉布织花斜襟小袄和一条葱绿散腿纱裤换了。然后朝吴嬷嬷勾手指,“将我娘留下的那对鎏金镯子包上,咱们出府一趟。”
“出府?”吴嬷嬷一怔,一脸不解的看向茗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