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除了院里有口井外,吴嬷嬷是哪哪都没相中。原因是这三间屋子全是倒座房。
是不是倒座房,茗妩无所谓,只要院子里有口井就能租下来。吴嬷嬷见此,又跟掮客压了回价,这才从茗妩那里拿了两锭十两重的银锭去交了半年的房租。剩下的银子又按着茗妩的要求,看着采买了许多过日子的吃食用具。
原本做库房的那间屋子被吴嬷嬷改成了她和茗妩的卧室,买了床榻桌凳,又置办了被褥等物。
柴房那里,吴嬷嬷本来只想买一点柴和碳备着,真有一天住进来了再另行采购也不迟。但茗妩不干,她非要叫吴嬷嬷看着那屋子买。
屋子多大,就买多少。
拧不过茗妩,吴嬷嬷只好买了一屋子的碳和干柴堆着。
至于厨房,里面除了灶台什么都没有,要采买的东西又多又零碎,很是费了吴嬷嬷不少功夫。
光是水缸,吴嬷嬷就买了三个。
一个用来装水,两个用来装米面和能买到的菜干。
用水缸装吃食,上面盖严实了,耗子再爬不进去的。
花了好几天终于将该置办的东西都置办了,吴嬷嬷便锁上院门回来交差了。
院门上了把锁,三间屋子也都分别锁上了。都是新买的钥匙,吴嬷嬷自己留了一套,还交给茗妩一套。
茗妩看着那钥匙,一脸的哭笑不得。
“您老就是将那地方说得再详细,没您领着,我也找不到。有您在,我又哪里需要自己拿钥匙。”虽是这么说,但茗妩到底将那套钥匙收了。
这几天吴嬷嬷在外面走动,自然也知道了许多外面的消息。
“粮食一天一个价,涨的那叫一个邪乎,看得人都怕的慌。”整个大兴府都遭遇了干旱,不说颗粒无收吧,那也绝对差不多了。知道今年庄稼绝产了,有囤粮的商户担心现在不出货,将来恐会摊上麻烦,一边哄抬市价,一边清仓。而那些已经意识到天灾无可避免的人家也都不约而同的开始囤粮。
这一来二去的,粮价可不就炒成了天价。
然而如今这世道,手中有闲钱的人家并不多,能囤得起粮食的也只是一少部分人。所以当大多数人都开始饿肚皮时,那就得出大事。
“前儿才从爹爹那里知道今年是当今的六十岁整寿,年初的时候就传了消息说今年要大办万寿节,咱们这里遭灾的消息...”最近茗妩一直不停的转着她那颗政治敏感度不高的小脑袋,又结合了一回影视剧里,当地官员欺上瞒下的各种骚操作,担心官员不敢扫了皇帝的兴致,将旱灾的事情隐瞒不报。不过这些事情还没有发生,茗妩也不想说出来危言耸听,只一脸不确定的问吴嬷嬷,“您说,若是宝兴县发生民变,爹爹跑路时会带上我吗?”
吴嬷嬷一惊,下意识回道:“您是老爷唯一的骨血,谁都不带也会带上您的。”
“就是嘛,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不担心我自己,就怕到时候爹爹不肯带嬷嬷一块走。”走到吴嬷嬷跟前,直视吴嬷嬷的眼睛轻声说道,“若真有那么一天,那间小院就是嬷嬷的退路。守着那院子,咱们娘俩总有再见之日。”
“好姑娘,你可心疼死老婆子了。”原来这孩子这么大费周章的租院子就是为了将来有个万一时先安顿自己的。
你说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人疼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