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去晚了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原文里邹存松死时五殿下已经有足够的能力自保,可是现下还不行。
沈延果真咬了许久,久到江闻岸已经麻木,又许是他没力气了,力道才慢慢放轻。
“可以换衣裳了么?”江闻岸扯过新衣裳递给他,“自己换?”
他说着把衣服放到他身前,自顾自转过身子,“换好了叫我。”
沈延盯着床上看起来明显价值不菲,布料柔软的衣裳,又看向江闻岸削瘦的背影,径自出神。
他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江闻岸站了许久都没听到沈延喊他,连一丁点其他声响都没听到,他正疑惑。
“好了吗?”
无人回应。
“好了没啊?不说话我就转过去啦?”
“我真的转过来了。”
“三、二、一!”
江闻岸回身,目光撞入沈延深邃眼眸里,他怔了一下,视线往下,却发现他根本没有换衣裳。
“没力气?”江闻岸走过去拿起衣裳,叹气道:“那我帮你换了?”
沈延没说话,但眼神明显有了波动。
联想起他今夜的遭遇,江闻岸也静默了一瞬。
可衣裳还是要换的。
江闻岸认认真真竖起手指保证道:“你放心啊,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这话一说完,他看到沈延对肩胛骨明显放松了,说得更起劲:“真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大家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所以没什么好在意的。”
他说着已经上手了。
沈延单薄的身子甚至显得有些干瘪,上头还有斑驳的痕迹。
江闻岸呼吸一滞,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刻未停,连贯利落地扯了下来,又将新衣裳给他穿上。
“这是新衣裳,我没穿过的。”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眼睛也没有乱看,可是还是不受控制地深深记住他身上的痕迹。
伤痕累累,有新的也有旧的,身上,背后,腿上……几乎没一块好地儿。
背后的痕迹像是被烫伤的,和他额间的红印相似,但是要细一些,如红线交错纵横。
给他拢了拢狐裘,江闻岸下床站起来,脚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沈延身下的布料被他踩着一扯。
沈延脸色微变,即刻就要下床。
“怎么了?别乱动,先休息一会儿。”
沈延低着头,手掌紧紧攥着身上的狐裘。
勾唇嘲讽道:“不想弄脏你的床。”
江闻岸一愣,旋即焕然大悟,由着他先下来,然后床上铺着的布一扯丢到地上,又动手将沈延按了下去。
“不是怕弄脏,是你方才身上湿,若是弄湿了床,你睡哪儿?”
沈延现下没多少力气,江闻岸轻轻松松将沈延往下按,又喊了下朱如。
喊了一声没人应,他又叹道“算了”,拉过被子仔仔细细给沈延盖上。
沈延脑袋缩进狐裘里,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江闻岸从前厌恶他,根本不愿意碰他一下。
而这件狐裘是方才江闻岸从自己身上脱下来的。
这就是他的味道么……
他不自觉抓起盖在身上的被褥闻了一下,却没有闻到同样的味道。
沈延将狐裘往下拉了一点,没再仔细去感受。
江闻岸则去了小厨房。
弄雪阁里没有宫女,只有朱如一个五大三粗的太监,他又不太放心,想着还是得添几个宫女。
幸好皇帝看起来也挺重视“江闻岸”的,他这厨房虽不大,想要的东西却是应有尽有。
江闻岸煮了肉沫粥,加入青菜,又在滚了的粥里撒上姜末。
江闻岸端着粥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沈延正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似乎在发呆,见他进来目光又一下子聚焦过来。
“起来吃点东西。”
小锅里还冒着烟,丝丝缕缕的香气钻入鼻尖。
江闻岸将锅放到床边的小桌子上,伸手扶起沈延。
沈延的目光直直盯着蒸腾的白雾看,而江闻岸已经盛起一碗粥了。
调羹舀起一小勺,江闻岸会想着从前喂亲戚家小孩的经验,低眉吹了吹,送到沈延嘴边。
他眼睛亮亮,略显期待:“尝尝?”
他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有点信心的,虽然从前不常做,但是偶尔做一次吃过的人都说好!
沈延看着他,又垂眼看着那一小勺香气四溢的粥,有些犹豫。
江闻岸耐心哄着:“张嘴,啊——”
沈延无意识舔了下嘴巴,试探性微微张开嘴,即刻被塞了一口温热香浓。
“趁热吃!”江闻岸一勺接着一勺喂,一开始沈延还有些拘束,许是真的饿坏了,后面就有些迫不及待,一口接着一口吞。
江闻岸看着还颇有成就感,不得不提醒他慢点。
一小锅粥见底,沈延面色红润,后知后觉似乎有些羞怯。
江闻岸正想让小孩儿别客气,却听他问——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