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医生,病人生命体征正在下降!”声音紧张而急促,傅寄寻抽回手,薄唇轻启,声音铿锵有力:“将人推进手术室,准备病危通知书。”
“CT和MIR的片子出来了。”男人火急火燎的拿着两个片子,拉开房间大门,将片子放在灯箱上。
傅寄寻好看的眉眼蹙起,冷峻得厉害,阮既觉得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好几个度,偌大的房间顿时鸦雀无声。
“医生,不是小手术吗?为什么要签病危通知书?医生……医生……”
“这位家属,请您冷静,您要相信我们,更要相信傅医生,签署通知书只是手术中的一个流程,傅医生也说了,这只是一个小手术,您放心。”
“好……好,我相信你们,医生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妈……”
相比于余建成的惊慌,余清舟的反应显然要镇定许多,可那飘忽不定的眼神终究是出卖了她,往侧边挪了一小步,恰好挡在傅寄寻面前,开口清冷的声音宛若一潭死水:“手术,几成把握?”
“五成。”
余清舟垂着眼眸,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眼底扫下一片青影,缓了口气,至少,有一半生还的可能,还是有希望的。
这场手术进行了大概七个多小时,傅寄寻动了动脖子,将手套脱下,丢入一旁的垃圾桶。
阮既:“幸好有你,动脉瘤引起的脑出血,也亏你发现得早准备手术,再晚一点,怕是你傅主任从鬼门关也拉不回来了,这济北医院是不是就会出现从你手上第一个离开的病人?”
阮既这个人,最大的乐趣之一便是同傅寄寻玩笑。
偏生他这个人死板不懂变通,永远一张关老子屁事的脸,越看越让人不爽。
傅寄寻置若罔闻,专心洗手,来来回回搓了好几遍。
特别是刚刚被余建成抓过的地方,手术前清洗了好几遍,术后又是不停的揉搓,仿佛那红得通透的手腕不是他的一般。
“那个人,不适合神外,调走。”
“你是说今天那个说不出话的小女生?人家这不是刚调过来实习,至于那么苛刻吗?傅主任。”
傅寄寻没说话,站在一旁,等着阮既先出去,既然话已经说过了,他就不想再重复第二遍,先送去急诊锻炼一段时间再调神外,他倒是觉得可以。
撇了眼还没准备出去的阮既,暗了暗神色,他不喜欢第一个走出手术室,更不喜欢拉拉扯扯的画面。
“明白,我这就先出去帮你挡住患者家属,你随后就行。”
点头,轻嗯了声。
傅寄寻,济北医院神外一把刀,从上任到现在从没有在他手上逝去一个人,换句话来说,就算是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他也能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出了手术室,瞟了眼站在一旁的余清舟,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很轻,很淡,仅一瞬,转身阔步绕回了自己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