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舟的性格,典型的睚眦必报,找到神经外科公示栏,眼神一瞄,第一个就是刚刚让他去精神科的男人。
“傅寄寻。”余清舟喃喃自语,切了声,还是个主任。
越瞧,越发觉着哪里不对劲,眼熟的很,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伸手挡住傅寄寻下半张脸,眼神聚焦在他那双好看的眉眼,她说怎么看着这么面熟,这不就是昨天给她奶奶做手术的主刀医生。
没上午那茬让她去精神科看看的事儿,她须得走一趟,有了那事儿,她更得走一趟。
余清舟昨天经过护士站的时候,听见两个小护士在讨论傅寄寻的壮举,什么七个小时的手术,硬生生将一个动脉瘤脑出血的病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还是高龄。
二十四岁拿到加州大学博士双学位,在济北医院三年,手术台上从未出现过失误,说的那是超群绝轮、出类拔萃。
还有什么梦中情人,白马王子,她们心中的偶像……
她觉着那小护士的口才不去说相声实在是可惜。
听了之后好似她不去感谢他的大恩大德,都有点对不起那圣洁高尚的灵魂。
毕竟,那场手术若是换了别人还真不一定能抢救得回来。
抬眸,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到饭点才去傅寄寻门诊那儿,看着墙上挂着的电视,电视里的女孩儿站在博物馆与馆长留照合影,余清舟低垂着眼眸,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拆了根棒棒糖放嘴里,门才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昨天在护士台将傅寄寻夸上天的女孩儿。
吴琼拉开门看见一个女孩倚在墙壁,嘴里叼了根棒棒糖,蹙眉。
傅寄寻紧随其后,刚在会诊,他带着口罩,这会儿会诊结束,洗完手,早已取下丢进了垃圾桶,撇了眼散漫站着的余清舟。
余清舟直接忽视前面小护士蹙眉神色,瞟了眼站在他身后的傅寄寻,一抬头,与他那双漆黑靓丽的眸子正对上。
她自认为在女生里个子算是高的,可穿了高跟鞋,还是矮了他好大一截,目测只能到傅寄寻唇角的位置。
昨天听到小护士夸赞他的样貌,她还不信,真看到傅寄寻摘了口罩的样子,余清舟不得不承认,这男人仿佛得天独厚,一双眼睛澄澈明亮,下颚线硬朗勾勒出姣好的轮廓,鼻梁高挺,唇色微微偏白,额前的头发搭得很是随意。
那双眼折射出来的光散漫又慵懒,还透着股丝丝凉意,他似乎看谁都一样,与生俱来的一种距离感,让人难以靠近。
余清舟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调带着戏谑:“傅医生,你们这男科怎么走?”
“怎么,余小姐有变性史?”傅寄寻语气平淡,眼睛似带着笑。
吴琼露出一双疑惑的眼睛,蹙着的眉眼越皱越深沉,寻着声音的方向转身看着站在她后面的人,她觉得今天的傅医生有些不同,以往,他都懒得跟这种人费口舌。
余清舟:“……”
余清舟嗤笑,连带着眼睛都弯成月牙,傅寄寻这人还真是无趣得很。
嘎嘣嘎嘣咬碎嘴里的棒棒糖,把棒子丢在一旁的垃圾桶,背着后面的两人:“右转,电梯上四楼,我啊,天生热心肠,自然是为了傅医生的终身幸福着想,毕竟,你救了我奶奶,顺着还想请你吃顿饭,表达表达感谢。”
一旁的吴琼听着,脸色有些难看:“余小姐,这里是医院!”
余清舟乖巧的点头,十分恳切的说了句:“我知道啊。”
她一没抽烟,二未大声喧哗,在医院怎么了?
吴琼本想继续开口,傅寄寻绕过她,站在两人中间,挡着两人的视线,刚想开口的话又咽回肚里。
傅寄寻挑眉,面部表情依旧寡淡如水,丝毫不在意余清舟刚刚说的话:“终身幸福?和谁?你吗?”
余清舟:“傅医生说笑了。”
傅寄寻步步紧逼:“你看我的样子像开玩笑吗?”
他往前进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余清舟的神色渐渐变得有些慌张,伸手,掌心对着傅寄寻的肩膀,将他往后一推,摸出在裤袋里震动的手机,吐出一口浊气,指尖才滑过手机屏幕,拉开窗户,手肘搭在窗口:“喂?”
她一只手在嘴边抓了个空,有些烦躁的摸了摸口袋,今天的棒棒糖已经被她吃空,蹙眉,又开口:“赶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