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前世自己做过无数次的事情，但是此刻坐在这里，准提突然不知道说什么，讲什么。

他不知道苦竹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这种犹如心魔道的能力，甚至前世的他完全都没有发现一点异常。

但是他也不想深究了，因为坐在这里，看着座下一个个求知的眼神，他突然不知道讲什么。

虽然前世讲过无数遍，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幻境，但是他依然不想讲那些空洞的幻想。

身上清净意味一动，准提闭上了眼睛。

既然不知道讲什么，就讲自己现在的修行吧，虽然自己仅仅是一个天仙，但是这也是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的道，一步一步积累修行出来的道。

至于前世的一切，雁过无痕，不过过眼云烟罢了。

想到这里，准提突然觉得很轻松，就像从重生开始就束缚住自己的牢笼突然开裂破碎了，他甚至听到了几声咔咔声。

但是他没有动，也没有在意，只是更加深入地沉浸在了菩提清净意中，也不管自己一个天仙给至少是金仙的大能讲道，到底够不够资格。

不知道沉浸了多久，也不知道入定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的准提只感觉心头明亮刺目，他仿佛看到了无量光芒从心间绽放，血脉鼓动间，传来一抹喜悦。

自己终归是踏上了一条全新的路，既然如此，曾经如何又有什么重要呢？以后如何又有什么重要？只要我懂现在的自己便可。

“老师，不知刚刚所讲为何道？”药师颔首问道。

“你听到的是何道，讲的便是此道。”准提望着药师，笑了笑说道。

圣人拈花一笑，整个佛堂的众佛陀只感觉一股清风拂面，不自觉地带上了微笑。

“谢老师解惑，药师懂了。”药师微笑拜谢。

“老师为何只展示天仙境界的道行？”冥思了一会儿，药师再次问道。

准提心中有数，自然知道这个环境就是以药师为中心构建的，他想了想，问道：“天仙境界太低了？”

“不是。只是老师为何不用更适合我们的境界？”药师依然疑惑。

“什么境界是适合你们的？”准提继续追问。

还不等药师回答，准提继续说道：“你心中是否有贪念，是否有痴念？”

药师身影一震，身子坐得越发直了。

“不管是天仙还是大罗，都是为师自己的道，既然这样，天仙还是大罗又如何？”

“弟子有贪念。”药师颔首。

“那么，什么是贪念？”准提突然收敛了笑容，定定地望着药师。

药师同样定定地望着他，他看到了准提复杂难明的眼神，看到了眼神中复杂混乱的情绪，这种复杂的情绪演绎成了一幕幕贪嗔痴的画面，这些都是曾经准提经历的画面。

有些不仅仅是经历的，甚至是准提主导参与的，这是准提的贪嗔痴，但是在眼眸深处，也有一片菩提光明。

光明蔓延，眼前哪里还有灵山盛景，有的，只有前方的一株六节竹。

洪荒十大灵根之一，苦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