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辰雨默然,听了蒋劲松的叙述,这位三杰之首高瑜民的遭遇确实让人扼腕叹息,但是既然他已经瘫痪了,为什么还需要蒋劲松十多年一直耗费在这里盯着他?
突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仿佛抓住了什么似的,询问道:“那个案子后来怎么样了,成了悬案吗?”
蒋劲松奇怪的看了她几眼,沉吟道:“他出了这种情况后就没人敢查下去了,王则佑一怒之下想要彻查下去,但是被孙益民老师也就是现在的院长为了他的安全着想,给压了下去,所以案子就这样搁置了,悬案的说法也不为过。”
“当时的知情人一个也没有了吗,没有人替他报仇吗?”
“有一个,但是你不会愿意知道那个人是谁!”
“为什么,难不成是我父亲?”
“不,恰恰相反,是你母亲!”蒋劲松淡淡道,他知道这话说出来一定会对小姑娘造成冲击的。
他劝了,年轻人不听。
刘辰雨十分震惊,她没想到还会牵扯到她的母亲,母亲温柔贤淑的样子,又怎么会掺和到这种事情里?
“这又和我母亲有什么关系,蒋叔叔你不会在骗我吧?”她眉头紧蹙,冷冷地质问道。
蒋劲松丝毫不紧张,他慢慢悠悠道:“在高瑜民出事前,你母亲是他的女朋友,汉西警校的校花。”
她闻言瞳孔放大,眸光闪烁,显然蒋劲松的话对她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那……为……为什么您还要留在这里盯着他呢?”这句话她断断续续说的无比艰难。
她本就是极聪慧的女子,蒋劲松的几句话解开其中关键的点,她就已经将其串联想通了。
如果说母亲此前与高瑜民是男女朋友关系的话,那么高瑜民肯定会告诉母亲所有的事情。
若是没有别人的话,那么母亲就是那个案件的现存唯一知情人,高瑜民已经瘫痪植物人,所以暂且不需要将他算在其中。
然而这么长时间来,母亲却没有替高瑜民报仇,也没有陪在他身边,相反的是,她嫁给了父亲,还有了她!
蒋劲松说他是替父亲在看着高瑜民,父亲为什么要他这么做?
高瑜民是因为那个案件而被报复瘫痪的。
母亲知情却没有说出来,还嫁给了父亲!
越想越可怕,她感觉她好像无意间闯入了一个惊天的阴谋,里面牵扯了无数人。
深不见底的泥潭,如蛛网般的复杂迷乱的关系。
“因为,你父亲,怕他醒过来啊。”他微微笑着,仿佛在赞叹她的聪慧。
她低垂着头,沉默良久,最终沙哑嗓音道:“我知道了,谢谢蒋叔叔,麻烦送我回学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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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警附属医院,一间偏僻幽静的疗养房,里面病床上躺着一位面色苍白的中年人,他双眼紧闭,眉头拧着,仿佛在忍耐极大的痛苦似的。
由于常年不见天日,他的皮肤显得很是惨白,虽然已是中年,仍然可以从眉眼之间看出他年轻时的英武帅气。
坐在床头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他脸上的老人斑印在皱纹之中,苍老异常。
“阿眠啊,今天我去看了那群新来的孩子。”
“嗯,真的很像你们年轻的时候!”
老人望着躺在病床上的中年人欣慰的笑道。
“哦哦,”老人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道:“他们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要请我出席六十周年的校庆。”
“可我不想去,一看到他们那些令人作呕的脸,我心里就窝不住的火。”老人的脸上充满厌恶之色。
“你当年种的那株毛竹最近这几天又开花了,长得挺结实的,等来年开春的时候,我在挖几株笋,炖点汤给你喝好不好?”
老人低着头絮絮叨叨的说着,病床上的中年人却一直紧闭双眼,如一具死尸一般的躺着,毫无波动。
老人对此也不以为意,数十年来如一日,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情景。
只是近年来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不知道他还能再活几年,他还能不能等到他的孙子康复的那天,一旦他撒手人寰,他孙子又能交给谁照顾呢?
若是再遇到像那个寡廉鲜耻的贱婢一般的人,老人的心就渐渐发冷,他真不敢想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阿眠,爷爷撑不了几年了,你一定要好起来啊,哪怕一个人也得活下去!”
“不要放过那些害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