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逞停在了长街边的一个本不起眼的屋檐下。
今夜凉风依旧。
昨夜的雪还没化。
似乎什么都没变。
还没讲完那个故事,最讨厌多管闲事的谢逞,遇到了最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她会在路上碰到素不相识的谢逞被刺杀时,拿着红绡剑护在他跟前。
也会在长街上把他虏去药店上药。
总是记得他畏高。
......
这个世界似乎也还好。
——
厨房的人端来了药。
看上去黑乎乎的,闻起来便苦。
温岐仰起头,“二殿下用药吧”
谢则钧知她是故意刁难,也不恼。
他像是不怕苦,喝药像喝茶水一样,面色丝毫不变。
温岐盯着他,好半晌也没见他皱眉。
谢则钧放下药碗,面前突然多了一只手。
他看向温岐。
温岐努努下巴,“蜜饯,从你们府里小厨房拿的”
谢则钧微愣,“不必......”
话没说完,温岐把蜜饯塞他手里,嘴里嘟囔着,“这药指不定比你给我那治体寒的方子还苦”
谢则钧抬眼看她,只见她眼中狡黠,“这才算扯平”
谁让他非拿什么方子给温府,温府让她一连喝了几月,她一想到那药就觉得嘴里发苦。
谢则钧回过神来,才吃了一颗蜜饯。
温岐挑眉询问,“不苦了吧?你们府里这蜜饯着实是甜”
她叹口气,“但是跟我师兄铺子里的蜜饯差了些,你吃过吗,就京城第一茶楼的蜜饯?”
蜜饯在嘴里,甜腻。
恍然融于唇齿,谢则钧舌尖碰了下嘴里的蜜饯,“未曾”
他不喜吃甜食。
喉结微动,似乎不是不喜。
还住在宫里的时候,母妃不让他吃甜食,说那是小孩子喜欢的吃食,不够稳重。
即使那个时候他也才十岁。
温岐拿着手炉,“我师兄铺子里的蜜饯又酸又甜,吃着也不腻”
她怜悯地看了一眼谢则钧,“没吃过真是可惜了”
谢则钧垂眸,嘴角扯了一下。
温岐想了想,“看在你这回帮我的份上,有机会我请你去吃”
她笑的时候,眼里的光有些灼人。
谢则钧浅笑,“好”
这个空挡,有人来传,“何大人来访”
谢则钧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看向温岐,“先失陪了”
他踏着雪走了两步,地上的雪白日化了一些,这路上被人踩多了,显得有些脏。
还没出院子,他扭头过来,“府里东边的院子,种了梅树,这几日正开,温姑娘若是无趣,可去一观”
温岐点头示意,之后看着谢则钧的白色锦袍消失在视野。
身旁的侍女走上前来,“温小姐要去东边的院子看看吗?”
温岐回过神,“也好”
何姝跟何大人夫妇来了。
不过是客套送些礼,照理说管家来走动就好。
此番约莫是想拉着何姝让二皇子过个眼,他们对自己的大女儿向来有信心。
何姝下马车的时候一时不察,踩进了一旁的雪堆里,湿了鞋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