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土坑旁边环境过于嘈杂,唯恐出现什么意外,众人把那个长方形的皮箱带回酒店后才敢打开。
言心修长的手指在皮箱上摩挲了一圈,深吸一口气后才打开了箱子。
众人齐齐围过来,看见箱子里静静躺着一幅画卷和一个黑漆木的盒子。
言心取出画卷,小心翼翼的取下画像上的绳套。
见到画像上所绘的画面,言心的瞳孔猛然骤缩。
她盯着画像上的女子看了许久,这上画卷上的人,竟然是她自己!
可是又好像不是她自己,这画中女子的气质明显要比她温婉许多,眉眼间都是一幅大家闺秀的模样。
画中人如白玉般的手指一看就是手不能抬,肩不能扛的大小姐标配。
言心触到这幅画卷的材质,应该和师父下山前交给言心的那一幅江铭的画像同属一批。
江子晗凑近了看着画像,不禁惊呼道:“言心姐,这画的不是你吗?”
江铭注意到画像旁边放的金漆木盒子,轻轻的从皮箱里将它取了出来。
金漆木盒的内扣已经有点磨损,江铭轻轻一按,盒子便应声而开。
金漆木盒子里放着一本巴掌大的手扎。
江铭将手扎打开,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指尖触到手扎的一瞬间,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画面中是一群官兵包抄了记忆中的永宁侯府,而自己仿佛是置身其中的当事人。
江铭突然觉得心口一阵疼痛,却并不是被仇敌环伺的疼痛。
“言心!!”画面中的自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他亲眼见到一个面容与言心一样的女子在他面前死去,他却无能为力。
“江铭,你没事吧?”言心见他表情不大对劲,出声轻唤了一声。
江铭回过神,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打开手扎,行云流水的字体映入他眼中。
“明朝,建文年间纪”
江铭的目光停留在手扎底部那个熟悉的名字上——俞牧阳。
这是他那次发烧时,梦中的霍宁远称呼他的名字。
史书上的记载,永宁侯俞鼎元有一独子。
莫非俞牧阳就是永宁侯那个还没来得及载入史书的独子吗?
手扎中文献的记载通篇都用的是文言文,江铭读着有些费劲。
苗念自告奋勇的冲上来:“我来!我来!这个我熟!”
江铭差一点忘了苗念家是做古董生意的。
苗念凑上前,接过手扎开始读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从刚开始的期待和兴奋,慢慢的转向了犹豫和踌躇。
读到手扎后半段,苗念脸上的表情甚至浮上几分痛苦。
“怎么了?这上面记录了些什么?”
众人不明就里,开口发问。
苗念表情严肃,捋了捋思绪,半晌才开口。
“这上面记载了永宁侯独子俞牧阳参与‘反燕肃礼’的全过程。”
燕王,是明成祖朱棣登基前的名号。
朱棣举反旗登基,继位后列举数百人叛臣贼子名列。
这一事件光史书上的记载就已血流成河。
明成祖甚至大肆实行瓜蔓抄,叛臣贼子亦连坐数人,邻居亲友关系密切之人皆不得善终。
苗念将手扎翻到最后一页,目光不忍的落到江铭和言心身上。
“手札记载,画卷上的言心……也在永宁侯府的围剿中丧生……”
听到丧生这两个字,江铭头顶有如五雷俱裂。
但随即,苗念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指着手扎上的三个字说道:“表哥你看,言心是俞牧阳的未婚妻,那他们应该不会有子嗣。”
江铭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未婚妻”这三个字,现在对他意义重大。
江铭的目光停在言心的脸上,两人现在无声的对视着,仿佛跨越百年后再次重逢。
现在看到“未婚妻”三个字勉强能够确认了言心和江铭的关系并非父女,但言心的身世依旧笼罩着一层迷雾。
如果言心在围剿中丧生,那在峨眉山上长大的言心跟着画像上的言心,到底是什么关系?
江子晗见大家愁眉不展,开始摆弄起那个黑金木漆的盒子来。
这个盒子的做工极为精巧,如果不是锁扣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提前退休,估计开锁也要一段时间。
“等等,这是什么?”
江子晗注意到黑金漆木盒子边上一个镶嵌在底部的暗格。
“江铭哥!言心姐!你们来看看这盒子里还有东西!”
江铭连忙过来,双指一勾,将黑心漆木盒的暗格给抽了出来。
暗格里似乎安装了弹簧一样的东西,江铭的手指用力一碰,里面的东西猝不及防的飞了出来。
言心一个低空抬手,将那小物件给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