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外套在开席之前已经交由服务员拿去妥善保存,此刻上身只着一件质地精良的白衬衣,领口解了一颗,袖子稍挽,伸手拿杯子时能看到骨肉匀称的手腕。
“韩总,我敬您。”穆夏躬身道。
韩青时开始之前明确表示过自己等会儿要开车,不能喝酒。
她端起刚满过的茶杯和穆夏轻碰。
“叮!”
穆夏站直身体,仰头一饮而尽。
韩青时余光看到,不着痕迹地皱起了眉。
一桌子人都在起哄穆夏是女中豪杰,没人留意到韩青时细微的表情变化,倒是闫伟眼尖地发现了她手腕上的医用胶布。
“韩总,你这手怎么回事?”闫伟问,“扭到了?看着有点发青啊。”
青?
穆夏耳朵竖起来,悄咪咪朝韩青时的手腕看了过去。
……
不会是她那天晚上弄出来的痕迹还没消吧?
穆夏巴巴地抿着嘴,在心里疯狂祈求韩青时放她一条生路。
可惜韩青时并没有听到。
她将茶杯放回桌上,一手握着细瘦腕子,慢条斯理地转了转,“前几天出门,被只受了委屈离家出走的小狼狗盯上,挠的。”
“???”穆夏一口酒卡在嗓子眼,憋得脖子发红。
张迟离得近,忙抽了两张纸拿给穆夏,担心地问:“没事吧?”
穆夏摆摆手,想咳不敢咳,难受得直冒眼泪珠子。
实在憋不住了,穆夏把酒杯塞进张迟手里,硬撑着挤了句,“我去趟卫生间。”然后匆匆跑出包厢。
她一走,这个不为人所知的小插曲也跟着结束。
闫伟发挥他多年销售练就的嘴皮子功夫,一个话题接着一个话题跟韩青时聊。
上到天文地理,下到商场百态,韩青时均能应对自如。
又是一个关于近期股市的话题结束,韩青时站起来说:“失陪一下,您慢用。”
闫伟笑着点头,“请便。”
韩青时出了包厢,径直往卫生间方向走去。
此时距离穆夏出来,已经过了近十分钟。
她正站在洗手台前,一脸绝望地控诉电话那头的乐倩,“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乐倩还没从震惊里回过神,呐呐地反问:“所以,头牌其实是GN老板韩青时,而你,和韩青时上床了?”
“乐倩!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顺着电话线爬过去咬死你!”
“我不信,电话从有线改无线多少年了都,你想爬也没得爬。”
“呜,乐倩,你没有心。”
“我有我有,你容我再捋捋啊。”
乐倩在那头自言自语。
忽地惊叫一声,说:“木木,你竟然把堂堂GN老板拐上床了!牛逼!我宣布,从今天你就是我唯一崇拜的人了!”
穆夏听到这里已然放弃挣扎,面带微笑地说:“乐倩,绝交吧。”
乐倩急忙挽留,“别啊,你已经成功勾起了我看戏的心,中途跑路我怎么办。”
穆夏崩溃,“可是真的好想跑啊。”
“啊这……”乐倩良心发现,感受到了穆夏的痛苦,试探着问,“你现在在哪儿呢?有机会跑不?”
穆夏想说自己在卫生间躲着,要跑不过分分钟的事。
一抬眼,看到镜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绰约身影,话定格在了嘴边。
韩青时不紧不慢地走近,沉静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镜子里那双错愕的眼睛。
走到身后,韩青时忽地靠近。
撕了胶布后青痕依稀可辨的手腕抬起,以指尖轻碰穆夏因为喝酒而微微酡红的脸颊,淡声说:“做完了跑,再见面还跑,穆夏,你就这么喜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