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二人戌时左右又在何处?”
如秋答:“婢子在戌时之时在长乐宫院中,因为朝雀阁来人说小司大人没有归还墨笔,故此去院中敲小司大人的门。”
“她可是应了?”
“未曾。”
“而后又发生了何事?”京兆尹继续询问。
“后来婢子只得离开院中,想着去朝雀阁为小司大人缓些日子,但是没有想到。”如秋说道这里哆嗦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没有想到路过与甘泉宫之间的花园时,就看见小司大人将什么东西投进了院中。”
听见她这么说,堂上众人都是一愣。
“你可确定?”京兆尹问道。
如秋点了点头,甚至连司明月当时穿的衣物都描述的清清楚楚。
这可是板上钉钉了!
李济有些担忧地看着司明月,只是对方低着头,看不出表情,一时间这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京兆尹将短剑递了上去,如秋看了一眼又点头承认,这的确是司明月院中之物。
若不是时候不对,司明月几乎就要被她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气笑了。
如秋之后则是皎月,对方带来了朝雀阁的记事簿,证明了那笔确实是司明月所有。
被目睹的抛尸现场,遗留在井中的笔,以及在院中发现的凶器。这一桩桩一件件就算是司明月,一时间也是百口莫辩。
审理到了这般地步,只待她认罪画押,一切便尘埃落定了。
京兆尹朝李济投去目光,却见对方正焦急地从这司明月使眼色,但是跪在下面的小姑娘视而不见,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见暗示无效,李济只能转头朝着京兆伊挤眉弄眼。
京兆伊会意,立刻朝着站在一旁的大理寺卿招手:“寺卿大人,如此这般,可是有何高见?”
大理寺卿以为对方不愿再审理,联想起先前李济所言,一咬牙道:“审!”
不料京兆尹却面露古怪:“大人确定要审讯下去?”
为了拖京兆尹下水的大理寺卿连连点头,生怕他下一秒就要推脱。
得了肯定的回复京兆尹又是一拍惊堂木:“来人,上刑!”
刚松了一口气的大理寺卿的心有立刻被这么一句话提到了嗓子眼上:“这...”
“嗯?”京兆尹的视线投了过去,“寺卿大人还有何事”
“这...是不是不妥?”大理寺卿额上已经有了薄汗。
“有何不妥。”京兆尹装傻,“寺卿大人请下官过来不就是为了审案,面对这种死不罪的罪犯,上刑是最好的方法了。”
“等..不..不可!”
大理寺卿还想说话,却见左右已经将人带了下去,板子声也随即响了起来。他一脸迷茫地望着李济,后者面色如墨,眼中阴翳不断。
如秋和皎月站在一旁,皆是低着头,不知所想。
板子声不知道响了多久,最后才有一人进来说道:“禀大人,人犯晕刑!”
这么一句话,大理寺卿的脸色都白了,他僵硬地转头看着京兆尹,嘴中哆哆嗦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京兆尹也适时叹气说道:“事情经过已经明朗,寺卿大人也不必过于担忧,待人醒来定会乖乖画押。”
说着他起身欲走:“如此一来下官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寺卿大人,少卿大人,告辞。”
大理寺卿想要挽留,却发现竟然说不出任何话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去。
“大人,还要继续么?”
“继续继续,你们是嫌事情还不够乱么!”大理寺卿终于是怒了,“还不把人送下去好生照看!”
余光瞥见站在边缘的如秋和皎月,介于对方到底是宫里人,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怒火将人客客气气地送走。
清静之后他心下慌乱地走向李济,怒道:“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李济装傻:“大人何出此言?”
“眼下那京兆尹不分轻重将人打伤,上面要是问题该如何是好?!”大理寺卿面色涨红。
“可是人是京兆尹打伤的,与大人何干?”
“你...”大理寺卿本想骂上一句,但是声音又立刻弱了下来。很快眼睛也亮了起来。
是啊,这件事情与他没有干系,虽然他请来了京兆尹,但是对方在知道下跪之人身份之后还是动用了刑罚,更何况他自己当时是拦了的。
想到这里他面色好转,看着李济也是越来越顺眼。
“李老弟。”他说着就勾上了对方的肩膀,“还是你足智多谋,解了老哥的围。”
“为大人解围是下官的分内之事。”李济淡笑,“不过这前因后果已经清楚,王兄可是要进宫面圣?”
“嘿嘿,自然自然。”寺卿说着就要出门。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李济叹了一口气,寻人找了些药就要去狱中探望司明月。
上刑这件事情是他与京兆尹临时定下的,为的就是打破方才的僵局。
可是眼下情形超出了他的意料,也不知道之后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