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先生,怎么会……”尤尼迟疑着没接下去。
些许玻璃碎沾在织田作之助的衬衫上,他不甚在意地低头捏起衬衫抖了抖。
“唔,是意外。”
不善言辞是织田作之助身上最大的标签,爱丽丝狐疑地看着他,“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这扇玻璃你总要赔的吧?”
织田作之助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原本敞亮的玻璃窗被他撞出了一个大洞。
他沉默了下来,之前在家政公司赚的钱本来就不多,之后一段时间他都没找到合适的新工作,别说赔玻璃了,他身上的钱能维持住他的日常生活就不错了。
“你别告诉我你没钱?”爱丽丝双手叉腰,小皮靴啪啪啪地在地上踩着。
织田作之助沉默了会,“……我可以打工还债吗?”
爱丽丝差点被织田作之助给气笑了,“我们这里是诊所,虽然林太郎的行医执照被吊销了,但这里怎么说也是擂钵街唯一的一个诊所。”
“……”
“……”
刚刚,爱丽丝好像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吧?
森医生开诊所难道是无证行医的吗?
仿佛意识到刚刚脱口而出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爱丽丝握拳抵唇低咳了几声,“我们来商量下赔偿的事吧,打工还债也不是不行。”
织田作之助很自然地接了下去,“那真是太感谢了。”
爱丽丝看着他那张说着感谢却还是一片木然的脸哽了哽,她负气地转身抱住尤尼,发泄似的蹭着她一顿扑腾。
“好了好了,织田先生没有恶意的。”尤尼摸了摸爱丽丝的长发,笑眯眯地给她顺毛。
织田作之助沉默,他觉得不说话大概就是最好的选择。
本来他就不是什么伶牙俐齿的人,现在看着面前这个金发女孩生气了,更是不知道该从何哄起。
“我们一起来打扫下诊所吧。”
毕竟玻璃碎了一地,还有不少溅到了病床和柜子附近,若是不好好清扫,肯定会有人不小心受伤的。
织田作之助默默地点了点头,接过爱丽丝从杂物间翻出来的扫帚清扫起来。
“不再问问他为什么突然闯进来吗?”爱丽丝不死心地在尤尼耳边嘀嘀咕咕。
虽然同意让织田作之助留在诊所帮忙,但是她还是很不爽尤尼对他印象这么好。
尤尼笑弯了眼睛,学着爱丽丝一般压低声音,“织田先生不是说是意外吗?”
爱丽丝撇了撇嘴,扫了织田作之助一眼,“他说是意外就真的是意外吗?我倒是觉得是他仇家找上门来了。”
八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性格,会得罪人一点都不奇怪。
尤尼被逗笑似的小声接道:“是吗?爱丽丝是这么觉得的吗?”
两个女孩之间的嘀嘀咕咕,织田作之助不是听不到,只是他再没眼色也知道,不应该在这时候插嘴。
不知道为什么从织田作之助闯进地下诊所,直到现在港口黑手党派来守在外面的人都没出现。
那标志性的黑西装打扮是尤尼极为熟悉的,沉淀在黑暗中多年的人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也与普通小混混截然不同。
港口黑手党派来守着地下诊所的,恐怕不是什么组织里的小啰啰。
……
这边地下诊所被织田作之助闯了进去,那边中原中也也不是一派安宁。
他冷着脸站在楼顶,与对面的男人相对峙,“你的目标是那个诊所?”
男人右眼处从上而下划过一道狰狞的伤口,他叼着烟道:“放心,我对那个小丫头没兴趣。”
中原中也嗤笑了声,“港口黑手党的人说的话,你觉得我会信吗?”
冷血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我只是帮人顶班负责来盯梢的,你大可不必那么紧张。”
冷血这么一说,倒是令中原中也脸色稍缓,“……为什么要在诊所外面盯梢?”
他没仔细辩解他只是来保护尤尼的,若是爱丽丝遇到危险,他也不会视而不见。
倒是地下诊所里的森鸥外,一年多前才搬到擂钵街里开了间诊所,虽然小又破旧、森鸥外看着也不是什么靠谱的医生,但地下诊所的存在确实为很多在擂钵街生病受伤的人提供了一个治病包扎伤口的可去之处。
听他这么一问,冷血略显诧异,“你不知道吗?”
“森鸥外去港口黑手党为首领治病了。”他还以为这已经是擂钵街很多人都知道的消息。
不然最近地下诊所这边也不会冷清了这么多,盖因擂钵街的人们畏惧于港口黑手党的名声,不敢再来地下诊所。
冷血特意多看了眼中原中也,稚气的羊之王皱起眉头,他这才恍然莫约是中原中也平时除了羊,对于别的组织关注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