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学子在延福宫外被官家暴打的消息再度在东京城中刷起了一波热度。
“乖乖!官家还真是敢啊!”
“痛快!老子早看这帮酸腐的秀才不顺眼了!”
“国子监的郞才们那都是未来的官老爷啊,官家这样做不是在打百官的脸吗?”
果然,国子监学子被打,终是让官员们心中紧守的那最后一根弦崩断了。
翌日,各个政事堂相公的府门前,停满了前来拜谒的马车,以至于附近的巷子都交通堵塞了。
夜晚,众人再度汇聚在吕大防的家中。
刘安世见吕大防的眉毛从自个儿进门起就没平横过,不禁有些生气。
“吕公,事到如今,你还拿不定主意么?”
苏颂也极为不高兴,“微仲!官家今日能打学子,来日便能打你我,必不能再让官家如此下去了!老夫此次纵使是一头撞死在延福宫前,也要让官家收回成命!”
吕大防也知晓如今朝中人心惶惶,群情沸腾,可总感觉官家这次也太过强硬了,强硬地让他心中都有些没底。
刘挚、范纯仁、苏辙也向他投来殷切的目光,而刘安世和苏颂二人更是大有一言不合便直接走人的架势。
吕大防知道自己如今已经没有了选择,即使否决了他们的提议,他们也会带人去硬闯延福宫。
“既然诸公如此坚持……那老夫也无异议!”,最终,吕大防还是选择了与众人统一意志。
十一月二十三日,东京城的上空终于一扫近半个月来的阴云,太阳透过云层为人间送来一丝和煦的日光,连日的北风也停止了嚣张,变得温顺了起来。
上午辰时,以政事堂五大相公为首,御史台、司谏院压阵,京中七品以上数百官员跟随,开封府役卒开道,组成了一道官威浩荡的洪流。
他们统一身穿各色朝服,手持笏板,戴着进贤冠,为首的相公们更是头戴貂蝉冠,腰配紫金鱼袋。
十分庄重肃穆地来到延福宫外,群臣稽首山呼万岁。
接着便由御史大夫刘安世上前对着紧闭的大门高喊道:“臣等恭请陛下回宫!”
这是他们商议过的说辞。
因为官家毕竟是大宋的皇帝,他们作为臣子总要给官家留些脸面。
假如官家同意回宫,那便是接受了他们的劝谏,不再坚持亲征之事;可若依旧对他们不理不睬,那他们也就只好强行逼谏了!
徐王府外,今日比往常热闹多了,一群鼻青脸肿的学子堵在门口求见徐王。
他们神情激动:“当今官家走火入魔执迷不悟,徐王身为皇叔,理当出山规劝!”
徐王府管家堵在门口不让他们进去,“我家大王如今不管事,全府上下都凭公子做主!”
“公子说了今日不见客!”
“不行!我们一定要去见你家大王!”,学子们不依不挠。
他们对前日的那一顿揍早已嫉恨于心,今日得了祭酒的命令来请徐王出府,说什么也要完成任务!
府门口的嘈杂终是引得了赵孝骞的注意,“何人在门外大呼小叫!”
管家给自家公子让出一条道来,“公子,门外来了一群国子监的学生,说是要见徐王!”
赵孝骞脸色一变,“不见!你们快点走,别挡在我家门口!”
被他当作牲畜一般驱赶,学子们顿时不干了。
“我们要见的又不是你,今日不见到徐王我们就不走了!”
“对,我们要见徐王!”
赵孝骞暗自恼怒,这帮晦气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