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悟先生?”
名取周一看着草莓蛋糕的追加。
“嗯,说是紧急任务,不过不保证能回来。”
的场灼回答,很从容地接过两扎生啤摆在桌上,又招呼着学生们各自喝饮料。两名成年人看上去都很放松,这家居酒屋足够隐蔽,也不用担心狗仔,壁虎形状的黑色阴影划过明星先生的皮肤,从脸颊上飞驰而过,顺着下颌线藏进衣领。
学生们的视线跟着那只壁虎一起移动。
“很好奇?不过遗憾,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名取周一摸了摸自己的侧脸:“甚至连妖怪还是诅咒都没分清楚,当初还是为了这件事才认识灼先生的——有人告诉我,的场家有个什么诅咒都能祓除的人。”
“但如果牢牢连在身上就很麻烦,我倒是可以试试看,但如果留下浑身上下的重度烧伤,明星的职业生涯就彻底完蛋了。”
的场灼摊手:“所以最后的结论是不影响生活的话就先暂时观察下去,结果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总觉得,和忧太的情况很相似呢。”
“鲑鱼。”
大家窃窃私语,互相嘀咕。
“的场前辈总是处理这种问题吗?感觉好麻烦。”
“的场家本身就已经是个麻烦了。”
真希总结。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
话题的主人公似乎不愿意多谈,只是很简短地解释:“我经常会被分配到解咒,处理复杂咒灵,还有反诅咒之类的工作,算是这个特殊分野的专家。”
愉快的晚饭持续到了月上梢头。名取周一向几名学生解释,说他自己也会负责高专的学生募集工作,在握手会这类场合如果发现有学生能够看见他身上那只壁虎的影子,事后就会有工作人员和对方进行接洽,敲开咒术世界的大门。
迄今为止的职业生涯当中,他已经送来了数名辅助监督——明星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算是一点力所能及的工作啦。”
他笑得很好看,是那种可以随时呈递在银幕当中的表情:“从某种意义上讲,成为明星如果能适度削减人们的精神压力,阻止更多咒灵诞生,那就太好了。”
*
等到五条悟闯进居酒屋,像是吸铁石一样贴在的场灼身上的时候,桌上的菜已经大半见底。
“太狡猾了,别人在辛苦工作的时候你们就在这里吃吃喝喝。”
他大声控诉,拿起还没动过的草莓蛋糕往嘴里填:“都是阿灼的错。”
“……怎么就成了我的错,我明明有帮你看着学生。”
的场灼捂脸,他有时候也搞不明白五条悟的思维逻辑:“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吗?”
“工作倒是没有,但在祓除的过程中遇到了你们家的人。”
五条悟说,他把食指和中指捏起来,留出一道小缝:“起了那么一点点点……的矛盾,不过我已经解决啦。”
“我今年新年的时候不会收到很多关于你的抱怨吧?”
的场灼很怀疑:“我总感觉你给我增加了额外的工作量。”
“那就干脆在我家过年嘛,反正大祓禊谁去主持都可以,既然都换了家主,就让那个静司去头痛好了。”
他讨厌封建大家庭,的场家和禅院家都不分伯仲地麻烦。
可阿灼也是的场家的人,于是不论私下里关系如何,他们明面上也有了复杂的立场。
“啊,对哦,快新年了。”
乙骨忧太捧着饮料杯,怔然看着从杯子里冒出来的二氧化碳气泡:“咒术师的家族里,新年会有很多活动要准备吧?”
“超——麻烦,而且又繁琐。”
这一次五条悟和真希一起发出抱怨的声音,“是简直让人想把新年从日历当中删除的程度。”
“的场前辈也这么认为吗?”
“算是有点重要的社交场合啦。”
他回答:“虽然也很麻烦,但因为有必要,所以还能忍耐。”
五条悟耸肩摊手吐舌头来表达自己对这句话的反感,自从用绷带蒙上眼睛之后他就失去了翻白眼这个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更加丰富的面部和肢体动作。
“总之,今年的正月也会去拜访你家。”
他说,“不过是相对正式的拜谒,悟别表现得太过火比较好哦。”
五条悟摆出了呕吐的表情,但很快他就又收敛动作,轻轻点了点头。
“阿灼费心那么久,就算再怎么讨厌,我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拖后腿啦。”
他说,虽然蒙着眼睛,但的场灼总能感觉到那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该做的事我还是会去做的。”
“嗯,那到时候就有劳了。”
长发的弓箭使笑得眉眼弯弯,轻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