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欣茹露出不屑的眼神,荔枝而已,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何必露出那般没见过世面的巴结谄媚的嘴脸,像乔雨薇这种溜须拍马之辈,她可瞧不让。
又见萧盈盈神色不太对,便知李昭仪在宫中的处境已是今非皆比,知乔雨薇的马屁拍在了马腿上,暗地里觉得好笑。
蒋欣茹拿出早准备好的那方精美的小匣子,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颗鸽蛋大小的夜明珠,送到萧盈盈的面前,道:“今日是三公主的生辰,这颗夜明珠是家父去南海时,花重金所得,这是欣茹送给三公主的生辰礼。”
萧盈盈欢天喜地收下,她最喜欢这种既名贵又好看的礼物。
乔雨薇觑了一眼夜明珠,暗地里嗤笑一声,不就是夜明珠吗?还南海买来的,说不定就是在集市上买来的,有什么可稀罕的。
她挤到萧盈盈的面前,拿出一方比蒋欣茹手中的小匣子大了一倍的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套上好的羊脂玉首饰,雕刻成白玉兰的玉簪,白玉兰花耳铛,一对通体雪白透亮的羊脂玉镯子,她恭敬地奉上,讨好道:“这一套首饰是翡翠阁的新品,全京都独一份,是难得一见的孤品。”
萧盈盈甚是欢喜,对身旁的婢女道:“替本宫戴上。”
“好看吗?”
众贵女连连拍马屁,“公主天姿国色,必得这样精美的首饰才配得上公主倾国倾城的容颜。”
萧盈盈命人拿来一面铜镜,铜镜中那张圆脸上,圆圆的眼眸完成了月牙。
被人众星捧月的感觉简直妙不可言。
只是众人巴结奉承之言还未落音,只见丫鬟入画搀着董婉儿缓缓而来,而董婉儿头上戴着的玉簪,手上戴的玉镯,还有那对耳铛,正是张雨薇口中的孤品,萧盈盈的一张圆脸,拉得老长了。
但还是颇为勉强的扯了扯嘴角道:“雨薇有心了。”
又对一旁的蒋欣茹悄声道:“欣茹送的礼物甚得我心。”
在坐的贵女们手捧匣子,都献上了精心准备的礼物,全都是价值千金的名贵珠宝和上等的绫罗绸缎。
她们都知这位三公主喜欢收礼物,越是名贵她越喜欢,她们都是按照各自父亲的官职和品阶挑选的礼物,只有这样,宫里的那位昭仪娘娘才能借机在圣上的耳边吹吹枕头风,她们父亲才有晋升的机会。
萧盈盈睨了乔雨薇一眼,拿这种俗物来糊弄她,以后甭想让她在母妃面前替乔大人说好话。
这点事都办不好,让董婉儿抢了她的风头,实在是愚蠢。
今日董婉儿带来了一幅画,当然这也是一幅价值千金的名画。
她知萧盈盈爱作画,又喜别人夸她,尽管她的画技一般,尽管也只是再寻常不过的画作,那么多人吹捧,萧盈盈觉得她的画技出众,无人能比。
尽管萧盈盈觉得董婉儿送的这幅名画和她平日所画的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她还是装作很欣喜的收下。
董婉儿是京都第一才女,她的父亲又是南朝的丞相,自是走到哪里也是被吹捧的对象。
她平日在家中养病,甚少出门,今日受李昭仪邀请,来赴三公主的生辰宴会。
今日萧盈盈进宫,李昭仪还特地嘱咐过,让她拉拢董婉儿和叶卿卿,拉拢大长公主和丞相为她的兄长舒王铺路。
董婉儿方才一出现,就赢得了众多贵女的赞美之言。
从前萧盈盈走到在哪里都是焦点,凭的是她三公主的身份,而董婉儿凭借的是出众的才华和美貌。
但她今日还是强压着内心的不喜,邀董婉儿入席就坐。
才刚一坐下,董婉儿就蹙起了眉头,因烈日炎炎,长几上的琉璃盏中都盛了冰,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她捂着帕子咳嗽了数声,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咳得面红气喘,眸中泪光闪烁。
丫鬟入画忙为她披上了披风,她抬眼见众人都看着她,抱歉一笑道:“各位妹妹,对不住,我这身体实在是不争气。”
当真是我见尤怜,柔弱无骨。
这样的病弱美人,便是在坐的女子见了,都心生怜惜,便全都去关心巴结董婉儿。
萧盈盈有些烦,但还是耐着性子劝道:“婉儿姐姐不必自责,我知道婉儿姐姐身子弱。”说完又对身旁的丫鬟吩咐道:“将这些琉璃盏都撤下去。”
婢女们去了琉璃盏中的冰块,再次将新鲜的果子端了上来。
众人正在谈笑之时,叶卿卿抬脚走了进来。
蒋欣茹一见到叶卿卿今日的打扮,捂着帕子笑出声来。
乔雨薇一见更是愣在了原地,她委屈得连双眼都红了,急忙对萧盈盈解释道:“三公主,这套羊脂玉首饰翡翠阁的老板说是孤品,整个京都只有一套,我也不知为何”见到萧盈盈的脸色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快要哭出声来。
萧盈盈怒目瞪向乔雨薇,打断了她的话,“够了!你别说了!”
从前叶卿卿总和她过不去,这会子见到她也戴了同样一套羊脂玉首饰而来,且她今日身穿胭脂色薄纱长裙,美得如同天边的晚霞,萧盈盈的相貌比不上董婉儿,更是比不上叶卿卿,乔雨薇送这套首饰,是想提醒她无论董婉儿还是叶卿卿都比她美吗?
真是气死她了。
叶卿卿却好似并未察觉一般,大步走来,青色披帛随风飞扬,金蝶缀流苏发簪熠熠生辉,环佩叮当,神采飞扬,今日她梳了双环髻,余下的青丝垂至双肩两侧,额间描一朵牡丹花钿,美似画中仙。
她大步坐在桌前,抬手去拿琉璃盏中的鲜荔枝,冲萧盈盈道:“味道不错。”
简直是粗俗无礼至极。
萧盈盈顿觉火冒三丈,如同烈火烹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