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了药,已是夜色沉沉,入睡时分,白怀安嘱托了几句便离开了。 白霁月长吁一口气,将身子放松,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如今总算有时间独自待会儿了。 白霁月身处异世,说不害怕不慌张那都是假的,别看她这一天似乎是淡定得很,可那其实都不过是表面强装出来的罢了,她现在不仅不能随心而为,还必须步步为营,因为她在改变剧情的同时,也会发生未知的事情。 就比如在今天,白怀安出来维护她,又比如在金玉轩碰到的陌生男子,仅仅在这短短的一天,便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数,这些在原小说中都是从未出现过的。 说起那男子……白霁月不自觉的打开了那木匣子,将簪子放于手中把玩观察,之前没仔细看,只粗略觉得它美极,如今仔细看来,当真是一个字,绝,叶片与花瓣皆为镂空,而其中附着着细小的宝石颗粒,左右转动,竟好似能看见它在发光,闪耀的很。 白霁月觉得此簪子真是做工绝伦,费时费力还费财。 她十分不理解那轻浮男的行为,因为他在她这里又捞不到什么好处,为何还执意送给她,还是那般十分不讲理的送给她,就好似那簪子是个“烫手山芋”,真该说是他有钱没地方花好呢,还是闲的没事做好呢。 白霁月突然觉得,有钱人的世界她是真的不懂。 “如果姑娘非要当买了,那我便开个价——以身相许,可好?” 不知为何,这句话突然盘旋于白霁月的脑海之中,久久不能散去。 怎的又想起那个轻浮男了?白霁月心生郁闷,想要将那句话排出脑内,可越是想排出,她便越是记得更加清楚,想着想着,竟兀自脸红了起来,还好此刻无人,否则便要丢脸丢大发了。 白霁月气恼的将簪子丢于一旁,蒙头便睡了。 不过晨光熹微,白霁月便被丫鬟腊梅唤醒了。 “二小姐,该醒了,奴婢服侍您起床更衣。” 白霁月睁开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的起身看了眼腊梅问道:“什么时辰了?” “自然是卯时了。” 卯时也就是五点到七点左右,不过日出时刻,在以前白霁月通常都是□□点才起,如今竟是早了足足两个小时。 白霁月有些不满的嘟囔道:“时辰尚早,不急不急,容我再睡一个时辰,你先退下吧。” 于是,白霁月很是从容淡定的闭住了双眼,身子顺势“软塌塌”的躺了回去。 腊梅看了自家主子如此,心下讶异道:“二小姐,您平时都是这个时间起的,怎么突然说还早呢,莫非是糊涂了?还是今个儿身子不适” “白……我平时都是这会儿起的?” “对呀,二小姐莫不是不记得了?您曾亲口和奴婢说过,一日之际在于晨,人不可如此懒惰。” 这原主还真是给她灌了好大一碗鸡汤,不想起床的白霁月只想说早起毁一天啊,可碍于怕被拆穿,她只能极其不情愿的起身道:“自然是记着的,刚才不过一时睡糊涂了,腊梅,服侍我更衣梳洗吧。” 白霁月虽然很不习惯他人伺候自己更衣束发,可苦于手残,而且原主也习惯了让身边丫鬟来,她便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就当来体验古代千金的日常生活了。 然后,她在换衣服的过程中,便看见腊梅拿了件原主常穿的素色纱衣准备给她换上,白霁月连忙摆手阻止:“不要这件,换我昨天买好的那件便好。” 她可不想和原主一样,穿个素白纱衣再崩着个脸出门,又不是去披麻戴孝,穿那么素静干嘛。 换好了衣服,收拾了房间,腊梅便对白霁月道:“走吧,二小姐。” 白霁月顿时蒙住了,脱口而出道:“什么走吧?要去哪?” “自然是去锦绣阁了,咱府的张裁缝已经把小姐要去百花宴穿的衣服做好了,您之前还说做好了要去看看的,如今,莫不是忘了?”腊梅满脸疑惑的看向自家小姐,她突然觉得自家小姐最近貌似记性不太好。 白霁月赶忙掩饰道:“对,对,百花宴,我正有此意,咱们走吧。” 语毕,不等腊梅反应,便赶紧离开房间,腊梅无奈只能迈着小碎步赶忙跟了上去。 白霁月一边走,一边想着原小说的剧情,看来,再过三天便是百花宴了。 原小说中的百花宴可是一个重要的剧情的,所谓百花宴,无非就是趁着春天百花开,皇家人闲着举行的一个聚会,那天到场的宾客大都是家室有背景的年轻女眷和年轻男宾,主要目的嘛,自然不可能是单纯的所谓赏百花。 醉翁之意不在酒,赏百花不过是由头,相亲才是实打实的,当然不是说已婚男女,或者有婚约的男女就不能来,男女主还有原主,便在被邀请的行列之中。 这百花宴,再怎么说也是皇家举办的,就算上面没有强制要求,参加的人们也会自己准备较为正式的衣物,以显体面,白霁月作为丞相之女,自然也会准备,如今要去看的,便是所说的百花宴所穿的衣服。 不过说起这百花宴,也是个重要情节点,因为那天会出现一个十分的重要人物,就比如那五皇子傅允戚,这人可是占了原书中的不少戏份,也就是所谓的深情男二,女主的忠犬一只。 原文中是这样说的,在女主司徒雪还没被穿越女夺舍身子时,曾与五皇子傅允戚两情相愿,可傅允戚是个不受宠的,在皇宫没什么立足之地,所以司徒雪便被皇上赐给了傅允寐。 原司徒雪知道了这件事上吊自杀了,这时穿越女就顺利夺舍了。 而没有嫁给傅允戚的司徒雪就成了他的一块心病,是他心头不可少的白月光,在明里暗里帮了司徒雪不少,还让傅允寐吃了多次醋,促进了男女主的情感发展。 所以说,男女主感情的发展除了离不开白霁月更离不开傅允戚。 这么一说来,白霁月倒和傅允戚成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可这么想就太简单了,原小说中,傅允戚可是敌视白霁月的,因为他觉得白霁月夺走了司徒雪本该有的幸福婚姻,他觉得要不是他存在,傅允寐也不会如此厌恶司徒雪,所以从头到尾,他帮着司徒雪给白霁月使了不少绊子。 呵呵,还真是伟大的爱情,白霁月只想对男二大喊,她冤啊,比窦娥还冤。 而这结下绊子的源头便是那百花宴,白霁月有个表妹,名叫柳如慧,别看她名字似乎给人很聪慧的感觉,事实上有句话叫做缺啥补啥……她实实在在是个没脑子的,傅允寐和白霁月的事她是清楚了,得知司徒雪抢了白霁月本该有的位置,嫌事闹得不够大的,竟带着白霁月准备去羞辱司徒雪一顿。 司徒雪是谁啊,她可不是盖着的,柳如慧和白霁月没羞辱成她,反倒被她羞辱了一顿,而很巧的是,傅允寐过来,知道了此事,便来参和了一脚,把白霁月护于身后,去羞辱女主。 然后更巧的事又发生了,男二傅允戚也看到了此事,于是立马过来维护女主,身处异世的女主,第一次被人如此维护,自然是心生暖意,这一幕被傅允寐看在眼中,也就莫名的升起了一股醋意,只是他自己不敢承认罢了。 然后梁子便结下了,男二傅允戚瞬间对白霁月大失好感,也便有了之后的事。 白霁月想了想觉得自己命途多舛,前路坎坷啊,她觉得她若是能做到让男二不讨厌她,对她像一般人的态度便好了,不过怎么想都有点难,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量不惹事生非了。 白霁月边走边想,自然也便不会注意其他的东西,结果一个不注意,“蛇形走位”的她就撞上了一个扛着东西的大汉。 她“哎呦”一声喊着痛,那大汉连连低头道歉,腊梅连忙上来扶住白霁月,奚落大汉一番道:“你怎么走路一点都不注意,撞伤我家二小姐你赔得起吗?”随后又担忧的对白霁月道:“二小姐你没事吧?” 大汉表示自己心里委屈,明明是那二小姐自己撞上来的,可身份摆在那里,那错便只能是他的,于是连连道歉。 白霁月摆摆手道:“无妨,是我自己走路没注意,你不必道歉,腊梅,让他走吧,不必为难。” 大汉顿时觉得这相府二小姐还真是知书达礼,果真配得上那摄政王。 白霁月在腊梅的搀扶下,继续往锦绣阁走,随口问道:“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啊,怎么抬来这么多的东西?我看这府中上上下下的也在休整装饰的,可是父亲要举办什么宴会?” 腊梅不可思议的望着白霁月道:“小姐,您连这都忘了吗。” 白霁月心里“咯噔”一声,心下不妙,连忙反应过来,这所谓宴会肯定是不可能的,而且这装饰皆为正红,再看看那抬来的箱子,不仅重大,上面还系着红绸缎,结合腊梅的不可思议,白霁月立马心下结论:这怎么看都是和她的婚礼有关啊,她刚才脱口而出的问句,简直是愚蠢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