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会怪罪沐温霞，但温云到底也不是圣人，做不到毫无芥蒂的原谅将自己害得这般惨的人，所以她沐温霞往后是生是死、是腾达或落魄都不再与我沐温云有任何关系，我也不再有这样一个妹妹，但她终究是父亲的女儿，故此温云对于父亲的决定不置可否，只求待我日后嫁人回家时不要再让我见到这人。”

说罢，便从床上起身，深深的朝沐啸天磕了一个头，而一旁的沐温霞则是垂着眼眸，不知想些什么。

叹息一声，沐啸天刚将人扶起，待说些宽慰的话，却见有人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跑进来，惊慌大喊：“老爷不好了！官府来人了，据说是有人把您和夫人告了，眼下官差正传召您、夫人和小姐呢！”

“可知是何人告的？”

闻言，来人面色犹豫的看了眼沐温云，支吾：“是城西那个卖米的穷商……”

此话一落，沐府四人的神情极好的诠释了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这句话。

望了眼一脸喜色的沐温云，沐啸天叹了口气，转而对苏玖歉意道：“让苏大人见笑了，还请苏大人先回房休息，待老夫解决了这件事定当酬谢苏大人。”

见苏玖点头应允后，沐啸天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赶往官府。

见人离开后，苏玖便顺着凩衍的气息回到了赏秋院，一抬头便见到了如同往日般睡在树上的凩衍。

“整日的不见人，还以为你跑去哪了呢。”

冷笑一声，凩衍眼也不睁道：“谁会像你一样待在屋里听那些人废话？也不嫌耳朵吵得慌。”

“你没去怎会知他们说的是废话？”

听着对方随口而出的话，凩衍一噎，不由开始怀疑自己方才在屋顶是否没有将气息隐藏好，让苏玖发现了，现在是借口嘲讽自己。

见凩衍不答，苏玖便换了个话题：“凩衍，你入世前都是在哪里修行的。”担心对方不愿回答这个问题，想了想不由作了补充：“这个问题跟我要调查的事情有些关联。”

“西漠关外的万人坑。”

难怪一身戾气，原来是诞生于那样的地方……

正想着，树上那人不知何时朝自己望了过来。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后，苏玖抬眸望去，便见对方擒着一抹不知何意的笑容，一双墨红色的眼瞳满是冰冷。

“果然同我想的一样，我之所以接手沐府这件事就是感应到两件事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道信告诉我他之前修行的地方，我想了想那地方也恰好位于西面，而且是到西漠的必经之路。”

见对方听完这话便再次闭眼，苏玖继续问道：“你可还记得自己是如何踏进修行一途的？”

“本是一具死尸，机缘巧合吸收了那里的气，倒也能算天生地长的妖，至于修炼的话哪里有我需要的气我就跑到哪里，没有这些气的话就自行制造我能够吸收的气。”只不过自行制造太过麻烦，若非必要自己并不愿意做罢了。

“那后来也没有人教导你如何运用这些气？”

不耐的皱了皱眉，凩衍思索了片刻，没好气道：“年代太久了，记不起来，而且苏大人是否对我这样的妖有什么误解？”

没有睁眼凩衍觉得自己也感受到了对方投来的疑惑目光，将手臂往眼睛上一搭遮住有些刺眼的光线，心头的烦躁才渐渐散去。

“像我们这样诞生的妖物被其他正经修炼的妖怪不齿，你们这些除妖师每每见了一个字都不会说就杀了上来，但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只要第一次没死，后面交手多了自然而然知道该怎么运用这妖气了。”

过了片刻，见苏玖不答，凩衍也未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