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突破口不愿开口,他们只得收回视线静悄悄打量他们的老大,企图在少女的身上看到什么线索。
江流的脑子里编织着一套又一套的想法,pass掉一个后换下一个继续。
思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压根儿没有夹到食物就往嘴里塞,于是她咬到了筷子,木筷子惩罚她吃饭不专心直接硌了她的牙。
“嘶!”少女捂着腮帮子闷闷不乐。
餐桌上随即弥漫起一阵诡异的氛围。
邱健借餐桌布的掩盖踢了踢坐在自己身旁的少年,在少年疑惑看向他时隐晦的用眼神示意对方‘你要不上去问问?’
洋越撇撇嘴,微微偏头对少女所在的位置扬了扬下巴,然后指了指自己,做了个摆手的动作后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直白的表达了自己的畏惧。
那一套手势的意思是:询问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邱健:……
邱健翻了个白眼:拉倒吧,你就是怂。
洋越眼睛瞪得滚圆:你不怂,那你上!
邱健收回了视线低头专心吃菜。
实在不好意思,他更怂。
直到天黑这群人都没一个敢上去询问的,就怕少女是在忆往昔。
等到天彻底黑沉月亮垂直悬挂于上空,一群人都歇息下了后江流悄咪咪的出了楼。
她爬上树摘了一篓子果子就往平民区跑。
化加站在窗前注视着少女远去的背影,眼底的复杂毫不掩饰。
姜尚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圣经声音平淡“不去拦着大人?”
“拦不住,”男人低叹“她决定好的事谁也拦不住。”
“既然拦不住,那就护着吧。”
话音刚落他便听到了关门声,神父脸上挂着的的微笑真实了几分。
皎洁月光洒在书上,模糊了其他却仅有一段话清晰可见:耶和华若喜悦我们,就必将我们领进那地,把地赐给我们。那地原是流奶与蜜之地。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缓地摩挲着纸页,昏暗的客厅里传出一声极为温柔的轻笑。
江流背着藤篓快速的跑到了平民区,与安静的别墅区相比,此刻的平民区不仅龙蛇混杂,甚至还有几番笙歌的味道。
若说两者的比较,别墅区的空气较为清新,而平民区的气味则是浑浊不堪。
鲜血,汗味,无处不在的糜烂气息如血吸虫一样紧紧黏附在皮肤表面直叫人喘不过气。
少女皱着眉头站在屋顶向下眺望,搜寻着可以下手的地方,然而时常出入的巡卫队却似是在嘲笑少女的想法有多么漏洞百出。
“啧,麻烦。”低声嘟囔了一句,江流把篓子往身旁一放,盘腿坐下盯着下面的景象支着头发起了呆。
跟在少女身后的化加眉头紧皱,生怕少女看到了什么不好的景象污了少女的眼。
如果姜尚在这里只怕是又要嘲笑露出这副表情的男人口不对心。
江流不知道坐了多久,化加不知道陪了多久,直到两人的腿都坐麻了喧嚷的人群才逐渐散去。
百无聊赖的少女目送最后几名巡卫员离开,心里正思量着要不要潜入房内做个贼就听见楼下的巷子里传出了极微弱的交谈声“你们今天收获了多少?”
嗯?小孩儿?
她拖着藤篓蹑手蹑脚走到天台栏杆旁趴着向下望去,只见几个穿着破烂,骨瘦如材,头发如枯草般看起来仅有七八岁的小孩儿们聚在一块儿,左右张望了一番后从自己的衣服里翻出来一些东西。
有的掏出来了一两块饼干,有的是半块已经发硬甚至生霉了的面包,几个孩子得到的东西里最拿得出手的大概是一个小男孩手里握着的那一小瓶已经过期了许久的牛奶。
在末世前被人弃之不顾的东西在现在却被这群孩子奉若珍宝般的攥在手心里。
江流单手支着头听着底下的小孩儿们的议论声沉思了一会儿后开口道“下面的几个。”
少女的话音刚落就看见那群孩子跑到了年龄看起来最大的孩子的身后,男孩看清了来人的容貌后微微放下了警惕心,只是他的语气并不怎么好“你是谁。”
少女眉头一挑,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手腕一动拽住搁置在一旁的藤篓,双腿一跃竟是从三楼直直跳了下去。
小孩子们看直了眼。
安稳落地,她笑嘻嘻的看着那群半大点儿的孩子说道“我们来做笔交易吧?你们帮我做事,我给你们新鲜水果。”
少女翻手从身后的筐篓里拿出一个苹果,水果独有的香气在小孩儿们的鼻尖弥漫开来。
小孩儿们互相看了一眼具是拿不定主意,他们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扭头看向领头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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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带着空篓子回来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不减,这模样看得狼牙队员们迷茫不已。
“孙大厨我今天早上就不吃饭了,我去补个觉。”
“哦……好嘞好嘞。”孙盛不解的挠挠头,目送少女上楼,他刚准备回厨房就见化加面带笑容走了进来。
狼牙队员们此刻更是一脸懵。
这俩大佬今天咋了,好事儿全聚一块儿去了?
化加的心情用好来形容都差强人意了些,他的心情岂止是好,简直就是原地飞升的加强版。
江流并没有把自己的水果义务馈赠给小孩儿们,她用水果和小孩儿们做了笔交易,一个基地上层情报换取一枚水果。
这算是双赢的利益。
少女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而那些不受人防备的小孩儿就是她手底下的情报探子,小孩儿可以用自己的劳动力换取他们想要的水果。
欣慰之后的男人陷入了沉思。
小孩儿不会为江流带来威胁,但小孩儿们的父母却是一枚赤裸裸的行走式炸弹,成人比小孩子懂得多,接受了隐晦救助的那群人安分点还好,若是不安分,那么江流势必会遭受那群人的疯狂蚕食。
化加看向窗外懒洋洋晒着太阳的大树忧愁的叹了一口气。
不论接下来面临的是什么,这都是少女必须要走的路,而他,只能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