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眼看卤制还需一些时候,天色还早,俩人趁着这个空当在庭院里除了会儿草,忙活了大约两个小时,直到草尖凝着的白露微微泛起寒光,许进酒站起身只觉腰酸背痛,抬眼一看对面的田甜也正捶着后腰,想来也是累得不行,转头再一看天边早已亮透了,她俩不敢耽搁,扔了手里镰刀转身赶往厨房。
锅里的卤制品显然已呈最佳状态,厨房外大老远就闻见了香味,揭开锅盖更是不用说,整个厨房顿时都充斥着浓郁的卤香,直教人口中生津。
许进酒伸手抽过一根筷子探进锅内,只轻轻戳了几下,那只猪蹄便破了开来,肉质软糯,汤汁凝稠,夹了一小块放进碗里,她和田甜一起尝了尝,大为赞赏。
早市怕是早就已经开始了,这会过去不知还能不能占到一个好的摊位,她和田甜不敢怠慢,将卤味倒进新买的两个木桶里,盖上盖儿,又将木桶抬上小推车,装配好摆摊用具,便出门了。
长安城确实是热闹,这会估摸着不过六七点的时辰,大街小巷就已经吆喝声不绝于耳,俩人推着小车连续走了几个市口,都发现好的位置早已被人占去了,眼看赶集的人越来越多,她俩必须得尽快开张,最后找来找去勉强选了个还算折中的位置摆定了摊位。
这边许进酒和田甜刚把桌椅碗筷从小推车上拿下来陆续摆放,旁边一个卖馄饨的大婶暗戳戳瞅了她们半天,忽然阴阳怪气地张口:“哟,两位姑娘,瞧着面生,新来的吧?”
想着以后摆摊是要做邻居的,搞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滴,许进酒连忙停下手里的活儿,拉上田甜笑着朝她打了个招呼:“是啊,新来的,还望婶婶以后多多关照。”
“谁是你婶婶啊,叫得倒是挺亲热,还真是自来熟。”那大婶说着白愣了俩人一眼,没好气地自顾自嘀咕起来:“小姑娘家家的,年纪轻轻做点什么不好,跑出来学人摆摊,瞧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儿……”
真是烦人,一大早就来了两个跟她抢生意的黄毛丫头。
“这大妈好夹生啊。”还真是到哪都有不好相与的,高高兴兴和人打招呼,却讨了个没趣,田甜尴尬地和许进酒对望一眼,敛了脸上僵住的笑容,许进酒撇了撇嘴,回了她一个无语的表情,俩人没再理睬那大婶,继续各忙各的了。
桌椅碗筷摆放妥当,揭开木桶盖儿,一股浓郁的卤香顿时飘了出来,如同一张网般逐渐向四周弥漫,开始一点点传遍整条街道。
在这个食物种类匮乏的年代,这一丝卤制品的香气显得格外奇异,很容易就会被察觉,大料在漫长的烹饪过程中,早已将作用发挥到了极致,那独有的香气似勾魂一般钻入所有人的鼻腔,路过的行人纷纷定住,仿佛也察觉到了这一丝不寻常,在使劲嗅了几口这迷人的空气后,他们齐刷刷望向这里,目光逐渐变得痴狂……
“这都是什么啊?”
“太香了吧!”
“闻着好想流口水,从来没闻见过这么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