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和李谠正在寻找旅店,刚到一个旅店门口,忽然从旅店里走出一个人,黄巢和李谠笑了起来,原来是王仙芝从旅店出来,尚让跟在后边。
黄巢笑了一笑说:“寻到天涯无觅处,见到好不费功夫。找你不见来住店,谁知这么巧碰了。”
王仙芝说:“尚让找到我正要去寻你们,谁知你们自己寻来,好,好!咱们到旅店坐下,歇息一会合计合计,看看如何走水路行船。”尚让笑着把大伙迎到旅馆内,让旅馆掌柜给黄巢一帮人开了房间,王仙芝和黄巢、李谠、尚让在旅店前堂商量。
王仙芝说:“虽然水路走盐官兵很难拦截,但每个渡口都有稽盐队把守,我们必须去人,到每个卡和他们交涉,花俩钱也是值得的。”黄巢等人同意王仙芝的说法。
黄巢言道:“我们第一次来蒲州,不甚熟悉,一切听从仙芝大哥的安排。”
李谠也附和说:“仙芝大哥在这条路多年,一定有经验可取,你安排就是,我们全听你的。”
王仙芝说道:“咱们分两班人马,一帮押运跟在船,另一帮人在岸观察和协调,水陆并进,遇到应急情况随机应变。”大家表示赞同。
王仙芝安排说:“尚让和李谠从水路护送,带几个弟兄押船,黄巢和我带着几个弟兄,从黄河沿岸观察处理,这样就能万无一失。”大家听了,觉得安排的还算详细。
尚让说:“既然大家都同意,咱们就各自去寻找盐场,先探一探价格,找好船只,约定同一时间装船,同一时间发运。”
黄巢说:“急也不在这一会,咱们先安顿好,今晚吃好睡好,明早起来开始寻找盐场和船只,你们说呢?”
大家听黄巢这样说,也觉得应该放松一下,就一起去找饭馆。大家来到镇子,在靠黄河边的一个饭馆,要了几斤熟牛肉,几斤排骨,又要了几个素菜,大家坐下。不多时店小二把菜齐,黄巢要了几坛烧酒,大家用黑瓦碗盛了,每人先吃了一碗。
尚让又把酒倒说:“今天我带来了一个小兄弟李重霸,介绍给弟兄们,请兄弟们多多照顾。”
李重霸站起端起一碗说道:“今天小弟初来乍到,承蒙各位叔伯兄长照顾,我先喝为敬了。”李重霸一饮而尽。先给王仙芝、黄巢、李谠和葛从周敬了一碗,四人喝起。李重霸又给几个同辈兄弟每人端起,大家接住一饮而尽。大家在饭馆吃饱喝足,回到旅店倒头便睡,一夜鼾声惊天动地,没有一人失眠。
第二天辰时,黄巢和王仙芝各自领着兄弟吃了饭,在各个盐场查看质量,洽谈价格。黄巢带人跑了一个午,总算把事情搞定,交了定金,开始去到黄河码头寻找船只。李谠那边也谈好了价格来到黄河码头,见了黄巢说了价格。
黄巢说:“价格看来基本都差不多,现在就看船的运资如何。”
俩人走到码头边,见了船老大,把价钱问了,船老大说:“近来水路不比往前,官兵查盐甚严,一不小心就会撞,不但你们有损失,我也要耽搁很长时间,这运费应该增加一些才是,不然我们就无利可图了,这船毕竟是我们租来的。”
正说话间,王仙芝和尚让几个人过来了,对船老大说:“这都是我们一起的弟兄,就按我的运资吧,你不会吃亏的!”
船老大和王仙芝是老关系,哺咂哺咂嘴只好同意。大家约定今晚子时装船,黎明开船。大家同意各自去到盐场,让盐场主备好车辆,把货运到码头。黄巢他们来到码头验货,只听纤夫的长长号子声,把一个个大船拉到码头。说是码头,其实是一个淤积的滩涂。纤夫们赤着脊梁,背着棕绳,弓着腰,脚深深地陷在黄泥中,头的幞巾已经湿透,他们黝黑的脸,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仿佛是黄河的波浪。黄巢第一次感到,天下有这么多比自己更苦的人,也庆幸自己比他们强多了。一切安排妥当正要回旅店,一群稽盐队蜂拥而至,看了黄巢和王仙芝一行人一眼,知道是干什么的。王仙芝和黄巢走近稽盐官,从行囊里每人掏出十几贯钱给了稽盐官,稽盐官看了一会,命令人马撤回。黄巢和王仙芝回到店里,安排大家早点休息,子时起床到码头。大家吃了午饭就睡觉,晚吃了晚饭继续睡,一直睡到接近子时,黄巢叫醒所有人起床。大家起来抹了把脸就去了码头,盐场主已安排力工往船装盐。借着微弱的火把光亮,黄巢安排人清理货物,王仙芝和李谠也带着自己的人,照看自己的货物。鸡叫两边货物全部装完,船老大一声吆喝,船工们用篙把船从滩涂撑离岸边,顺河而下。黄巢和王仙芝带着几个兄弟,骑马沿黄河岸的便道,缓缓而行,多余马匹由几个后生骑马牵着,徐徐跟在后面。一路顺风顺水,到了卞州地界。黄巢和王仙芝一行人勒马查看,只见滔滔黄河浊浪翻滚,几艘运盐船如同滚水锅里的饺子起起伏伏。船老大驾驭着船,船工们摇着橹在水面颠簸不定。
到了“大禹渡”黄巢和王仙芝看到一群稽盐官兵,正想用官船拦截,看着滔滔黄河却有几分惧色。恰好黄巢和王仙芝一帮人赶到,给稽盐官使了钱,稽盐官看着也无法阻挡,就做了顺水人情。盐官接了钱把兵撤去,黄巢大声呼叫李谠和尚让,把船靠了过来,让纤夫拉船靠岸,就在靠河的小镇歇了一晚,晚犒劳了大伙,第二天天不亮就启程,顺流而下到了一片水面开阔处,船开始缓慢的向下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