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秀琴低声说:“哎!老严,你说这孩子,越长越俊,他亲生爸妈要是知道他长这么好,会不会找咱们要回去?”
严健民翻了一页书,没说话。
江秀琴自言自语:“看他这五官,估计爸妈也差不了,基因,遗传么。”
三岁的江峥决定装睡。
江秀琴又道:“三年了,都养出感情来了,要是他们来要,我…我…都不想给了。”
又喃喃自语:“能把亲孩子遗弃了,得多大的狠心呐!”
好长时间都没看完一页书的严健民说话了:“若是哪一天真来要,咱不能轻易给…得考察考察,不能把孩子送到火坑里。”
江秀琴温暖的手掌覆在小江峥的头芯,轻轻的抚着,就像抚哄受惊吓的小孩子:摸摸毛,吓不着~
她喃喃:“我是真的真的拿当他亲儿子的,和小禾一样,都是我亲生的。”
七岁,上了一年级,过年期终考试,他考了双百。
半夜起来撒尿,看见父母卧室虚虚掩着的门缝里透出一道暖黄暖黄的光。
这个家,永远都这样,宁静而温暖。
江秀琴在织毛裤,她说:“健民,你说咱俩整天忙乎乎的,也没有管上孩子学习,小峥怎么这么争气?”
严健民还是戴着眼镜捧着一本书翻:“小禾管着呢,小禾管的好;小峥也是灵头。”
沉默一阵。
江秀琴:“你说,是不是我之前被流了个孩子,上天这是补偿我,又给咱送了一个过来?”
严健民不语。
江秀琴:“肯定是!!!人家扔孩子都是扔身体不好的。有病的又看不起,就让医院一扔,哪有扔好孩子的,还是个男孩。”
“唉!”严健民将厚厚的书一合:“我觉得小峥身世可能不简单,你看他才七岁,眉眼刚长开,就…”
江秀琴一愣,手上的毛衣针都停了,想想,道:“也是…”
严健民:“他现在大了,以后这些话别说了,让孩子知道了不好,咱就等着吧。”
等着什么?
等着遗弃他的亲生父母找上门么???
幸好!他都快18岁了,还没有找来!
七岁之后,他真的没有听过严健民江秀琴对他的身世再提一句。
实验室里的说话声还在继续,不知道是对他有兴趣,还是对他姐有兴趣,还在问:“你俩一个爸妈,咋不一个姓?”
呵,这可真是一个长长的故事。
从法律上讲,他和她还不是一家人。
严禾好脾气,这事不止一个人问了,她也解释了不止一遍了,不厌其烦的再解释一遍,“我跟爸姓,我弟跟妈姓。”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实验室里的人还在追问:“那个年代,管的那么严,你爸妈还能生俩,真厉害。”
厉害?
是代价!
为了他,江秀琴和严健民付出了多少的代价!!!
实验室的门敞开着的,江峥侧手敲门。
室内的人都抬眼看过来。
严禾走过来,笑眼弯弯,他七岁的时候就知道严禾眼睛真好看,不笑的时候是圆月,笑的时候是弦月。
这个事情,有没有被他人发现?
严禾挂着上弦月的笑眼迎过来:“小峥~”
江峥立在门边,心神一晃。
时与日驰,他越来越向成年男人靠拢,看到严禾,无论是日常装束,还是今日白大褂装,他心神晃的一日比一日厉害。
曾经,他半夜未眠,制定了一个计划。
这几年间,他争取了跳级,跳了两级,仍比她低一级。
还好,她的专业是五年制,和他一起毕业。
二十三,窜一窜。
江峥不用最后一窜,已经让她得仰视了,严禾仰头:“小峥,你最近不是接了个项目,这几天忙着结尾么?”
“妈寄来的,其他的我放冰箱了。”江峥举了举饭盒: “实验做完,我们去吃饭。”
严禾看看时间,正到了午饭时间:“你等我收拾一下。”
将实验器材一一归正,实验台打扫干净,严禾和师兄师姐道再见。
同样穿白大褂的一个男生突然叫住她:“严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