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陈青鸽的时候，她正坐在山寨的虎皮座椅上，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十几个人，看样子都是香山鬼的手下，都还活着。

她看到她爹进来，扯扯裙角站了起来：“爹，师哥……是他们先动手的。”莫藏锋没有责怪她，只是拉着她往山下走去，三人回到了落脚的茅屋。

莫藏锋将桴舟和那根铁棍裹在一起，对陈青鸽说：“走吧。”

“走，去哪儿啊爹？”

“走一步算一步吧。”

“那师哥……”

洛十一对她笑笑，笑容里带着歉意。

莫藏锋道：“之前你执意要回摘星城，现在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让你跟着我了。”

“徒儿知道。”

莫藏锋看着天：“真的不求我？也许我会改变主意。”

洛十一行了一礼：“今日必回，师父大恩徒儿来日再报。”

“师哥…你好好的。”

“嗯，我会的。这匹枣红马，就送给你和师父代步吧，半年来你一直照顾它，它也挺喜欢你的。”

“你带枣儿回去吧，它喜欢的人在摘星城，要是回不去，枣儿一定会难过的。”

莫藏锋道：“带它走吧，比起我们，你更需要一匹马。”

“好吧，我带枣儿回去，师父、青鸽，你们保重。”

莫藏锋又想起一件事：“当日你花一两银子请我铸剑，还记得吗？”

“哈哈，师父别取笑我了。”

“我既然开门做生意，那就得说到做到，只是剑还没有铸成，三年之后，若你有空可以来找我取剑，也算我补上之前欠你的拜师礼了。”

洛十一道：“如果可以，我一定会去，请师父放心。容徒儿送师父先走。”

莫藏锋道：“不要磨磨唧唧讲那么多礼数了，你先走，我还要去买酒。”

洛十一不推脱，将行李挂在马背上，骑上马，枣儿缓缓走到路上，来时这个少年挎着一把刀，归时却把刀弄丢了。

洛十一扯住缰绳，再回头看着师父和师妹：“师父，十一自幼孤独，师父待我如同家人，此生能拜莫七绝为师，弟子幸甚。”

“快滚快滚，记住不许向人提起我。”

“青鸽……”洛十一想和她好好道个别，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笑笑，对她说：“师哥走了。”

秋日的午后空气还有些灼热，天空中挂着轮廓鲜明的红日，洛十一“驾——”一声，枣红马长嘶，达达马蹄在土路上扬起一阵黄尘，将站在茅屋旁的父女二人远远留在身后。

自庸州至至河州，从玉柳到回春，人马皆归心似箭，马蹄飞快，不久之后，枣红马就踏着细雨进了摘星城的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