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持沉默,低下头,像是在闭目养神,惹得余夫妇两都有些心急,却又不敢发声,就这么站在原地干着急。
许久,柱持抬头,苍老的眼蓄满平静,看了看余夫妇两个,转身向禅房走去“哎,施主请跟我来吧”
余秦拉上夫人紧跟上去:“那...就谢过柱持了”
跟上去,柱持一人在前面走,他们则紧跟其后,正穿过长廊,朴素的建筑与余侯府截然不同。
余秦半信半疑的对柱持道:“请问柱持,小女真在这里吗?”
柱持:“施主随我来就是了”
余秦这么问也是有原因的,他余侯府毕竟还是个侯府,装潢设计虽随夫人的喜好,装饰显得素净,但也华贵,容儿是他侯府大小姐,又是当朝贵妃,在这里怎么习惯?
但听了柱持一番话,他也就带着心中的疑问跟着他走下去。
余夫人四下张望,她一向敬重佛门之地,到底是担心女儿住的地方太简陋,她打量着这些禅房,蹙起的眉头硬是没顺下来。
余夫人:“柱持怎么还没到啊,这都快到长廊尽头了。”
余秦:“是啊,柱持。”
柱持:“施主不要心急,马上就到了。”
走到回廊尽头,夫妻两都发难了,这都走到尽头了怎么还不见到?
柱持面色平静,指着最后一间放杂物的禅房旁边那个比其他屋子都小的禅房,这禅房被放杂物的那间禅房挡住了,不走到这尽头,都很难发现。
柱持退去旁边给夫妻两让位:“施主,便是这里了,老衲就不打扰了,阿弥陀佛。”
说罢便转身离去。
看着柱持离去的背影,两人推门走进去。
“嘎吱嘎吱”门被推开嘎吱的响,有些磨耳,打开门没有一丝尘屑,与从外面看到的完全不同,从外面看,觉得这里没人住,里面应是尘埃遍地,没想到却如此干净素雅。
那女子,虔诚跪在蒲团上,合十的双手看得见手指关节的纹路,嫩粉色的手指,珠华圆润的样子,与那些用花染的指甲有所不同。
她正在念一本佛经,是上次衣服下的那一本佛经,书页微微卷起,被窗户微弱的光点点晕染,连同这个一起被晕染的还有她的侧脸,像是在脸边上有一层发光的薄雾,似仙非仙。
两夫妻看着眼前截然不同的女儿,眼都看呆了,久久余夫人才从口中说出“容儿”二字。
余腕容手抖了下,颤动的睫毛随着眼睛张开,扬起,转过头,她看见了自己的阿爹啊娘。
余秦:“容儿。”
自从余腕容当时余妃娘娘后,便极少见过他们了,想来最近一次就是那次宫宴,她站起来走上前,伸出手指去抓他们的衣袖。
看着上前的余腕容:“容儿是你吗。”
余腕容:“是啊,娘,是容儿,是容儿。”
余夫人颤抖的手拉住她的手,一只手抚上她瘦小的脸蛋:“是容儿,是我的容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怎么……”,余夫人倒吸一口气“怎么还出家了,啊……?”
余腕容此时也泪眼糊了眼眶,重重喊了声“娘”,“容儿对不起你和爹爹,对不起。”她低下头,低低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