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路过龙城雅丹,常青一边拍照一边给傅秋谷讲解:“龙城雅丹也叫白龙堆雅丹,是罗布泊四大雅丹群之一,也是中国最神秘的雅丹。”常青说着指向一处雅丹说:“看那个,像不像骆驼。”她说完还咔嚓嚓拍了几张照片:“其实你细看的话,这里的雅丹挺有意思,那边那个是不是有点像乌龟。” 傅秋谷和白川顺着她的指向看去,趴卧在那里的一个雅丹看着还真像一只乌龟。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这里土身土长的导游呢。”白川笑着说。 “做功课啊,来之前看过攻略,当你真真正正设身处地看到这片风景的时候,脑子里的那些攻略就会具象化,印象会加深很多,方便我回去整理笔记。”常青说着点了点太阳穴,笑容里透着自信,亮闪闪的。 “看来做旅游体验师也不容易啊。”白川说着从兜里随手掏出两块糖,把其中一块递给常青。 “还好。”就一块糖,常青也不好矫情,道谢之后接了过来。 “我的呢?”傅秋谷从后视镜横了白川一眼。 白川含着糖块:“我血糖低,她是个小姑娘,你驴大个个子吃什么糖。” 当苦力开车的傅秋谷:“……” 常青看着黑着脸的傅秋谷,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赵哥,能不能麻烦停下车等我一会儿。”常青看了一眼窗外之后,忽然抓起手台对着前面开车的赵河说。 “好。”给钱的是大爷,能打的是姑奶奶,他赵河都惹不起。 “你要做什么?”傅秋谷莫名其妙地看着常青端着相机飞奔下车。 “拍照。”撩下一句话,她就往一旁地势最高的一座雅丹上爬。 “喂,危险。”傅秋谷喊了一声疾步追上。 刚追上去,就看到常青一个没抓稳忽然滑了下来,为了保护手里的相机,她只能用另一只手做支撑。 “常青!”傅秋谷几步跨上一个土台伸手接住了滑下来的常青。 “没事没事!”常青觉得自己挺狼狈,立马摆手示意。 “这还没事?”傅秋谷拉过她的手,手掌的部位被蹭掉了一层皮,正在往出渗血。 “这种小剐蹭常有,没事没事,抹点药就好,你们再等我几分钟,现在光线正合适,我拍几张照片就好。”她说的又要往上爬。 这时其余人也都跑了过来问怎么了,常青一个劲儿笑着跟他们解释说没事,就是要上去拍几张照片。 傅秋谷皱眉看着她从兜里掏出块手绢利落地单手把伤口包起来,然后很抱歉地看着赵河,希望他给自己点时间,她需要拍点素材。 陆培峰提议他替常青上去,但常青说别人替不了,拍照的光线,角度,曝光度都是问题。 真的是阳光不等人,常青看了一眼太阳,然后再度往上爬。 其实她的手脚已经很利落了,就算陆培峰说要替她上去,也不见得比她能快。傅秋谷站在那一直没说话,看着常青手脚并用地爬上去,费劲巴拉就为了拍几张照片,然后又颤颤巍巍地一点点滑下来,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这就是你说的还好?”继续前行的路上,傅秋谷的脸色一直不怎么好。 “嗯?”常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后来明白傅秋谷这句话的意思,她笑的有些讪讪的:“真的还好啦,我就是刚刚太着急了,所以脚下没注意,再说了,这种小磕小碰难免的。” 傅秋谷眼睛盯着路面,抿着唇不吱声了。 白川含着糖块,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过了黑山口,赵河在手台里说要统一往南走,去看八一泉。 从挺远的地方就能看到八一泉在沙漠里形成的一小片绿洲,绿草和芦苇零星分布在周边,为苍茫的沙漠里平添了几分生机。 “你们这时间也挺尴尬,现在去三垄沙有点早,所以带你们绕路来看八一泉,这水能喝,不过味道不太好,你们可以尝尝。”赵河下车带着他们围着八一泉转了转。 常青上前尝了一口,确实不好喝,又咸又涩。 另一边聂元同早就“呸呸呸”地吐了起来,然后还喝了半瓶矿泉水漱口:“卧槽,这水怎么这么难喝!” “八一泉也叫甜水泉,不过当地人管它叫碱水泉,或者黄羊泉,因为黄昏的时候常有黄羊过来喝水。别看这水难喝,这一片的活物可都靠这泉水活了。”赵河舀了一口水喝下去,面色如常。 虽然知道难喝,但是好不容易来一样,所有人都象征性地喝了点尝尝。 “这是什么?”常青闲溜达,看到了一具动物尸体,已经只剩下被风干的骨架和皮毛。 赵河:“应该是野骆驼,看着像幼崽,应该是被狼叼了。” “常青,过来。”忽然傅秋谷的声音从车那响起。 常青回头,就看到傅秋谷冲她招手。 “怎么了?”常青两步跑过去,就看到傅秋谷手里的药箱。 “把手给我。”傅秋谷面无表情地拉起她的手,然后慢慢解开她手心的手绢:“忍着点。”傅秋谷说着开始用棉签给她清理伤口,常青低着头,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知道自己下手轻重,最终还是尽量放柔声音问:“疼吗?疼就说话。” 常青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心说不疼不疼,你多抓会儿就行。 傅秋谷的手掌很宽大,掌心有薄薄的茧子,暖暖的,摸得她从手里痒进心里,她这会儿脸早就红的不能见人了,根本不敢抬起来。 太阳开始收敛起耀眼的光,缓缓接近了地平线,整片云霞都被染成了带着灿金的红,耀眼绚丽,就连天空的颜色都变的丰富起来。 直到车子开进三垄沙保护站,常青依旧能感受到脸上的温度,仿佛被夕阳渲染了一般。 “这边房间不多,他们只给我们匀出来三间,常青是女孩儿,她自己一间,赵河跟白川一间,我和元同跟培峰一间,我打地铺。”傅秋谷跟保护站的人交涉完后回来说。 “你开了一天车了,打地铺根本不解乏。”傅秋谷难得贴心一回:“这样吧,你睡我床,我打地铺。” 傅秋谷刚想拒绝,就听一旁的白川说:“干嘛整的这么麻烦,常青屋里不是还有张床么,兄妹俩在一屋凑合一晚应该没什么吧,你说呢?”白川看向常青。 望着白川意有所指的眼神,常青绷不住红了脸,但是表情还算镇定,她看向傅秋谷:“我没事的,你开一天车了确实需要休息。” 虽然常青的表情正常,但傅秋谷还是发现她在看向白川时微微红了脸,这让傅秋谷微微蹙了下眉。 “……行吧,赵河在准备晚饭,我们吃完了都早点回屋休息,明天再好好玩一天。”傅秋谷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常青,转身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