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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商议的流程,由方略统领的第一营子时出发,其余四个营头半数休息半数戒备,锐骑卫的那个营同样保持戒备。
如果第一营半路遇袭,锐骑营立刻出发,策应他们。而其余四个营头待佛晓再出动。
布置好计划,他们再重新对应了塘骑和斥候们的口令,这才散开。
方略拎着腰刀走出营帐,深夜吹过的寒风让他陡然一惊,跺跺脚、走向了自己营的驻地。
…
走进自己的营帐,方略一边走一边令道:“都过来,咱们准备出发!”
消瘦的孙巡惊道:“都知,现在?!”
“是的,马上出发,”方略扫了众人一眼,“咱们前出三十里地扎营固守,视情况而定前去救援、亦或是等到明早与大部队一同去解围。”
“这…”
几位队官都面露难色。
作为基层军官,他们都深知这是多么冒险的举措。
在敌军远多于己方的情况下,还敢在深夜出兵,甚至没摸清敌军动向。
说难听些,只要敌军不犯傻,这几乎是自寻死路。
“怕什么,你等久经沙场,怎可能没打过夜战?”方略开始简述接下来的行动了:“神武卫其余四个营轮流戒备,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只会在黎明再出发。锐骑卫的那一千骑兵时刻待命,如果有变数,他们会在附近游荡策应,不过也别全指望他们,大半夜的、骑兵们能照顾好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最左边的孟伦身上,“孟伦,本官听说你从前是斥候出身,称得上经验丰富,此次你的队作前锋,前出…二百步即可。”
“老宋(宋洪韬),你带队殿后,紧急报信的骑兵准备好,至少挑十队,如果遇险,确保起码能跑回去一队。”
“孙巡,老彭(彭铮),你们分作左腋和右腋,左右哨就不派了,夜袭的话敌军更可能从斜后方发起攻击,一定要留意。”
“老廖(廖永年),你队与炮队一起留作中军,和我一同进发。”
方略深知在这个时代野战火力的重要性——黑灯瞎火的,火炮的震慑能力将成几何倍数放大,几轮齐射往往就能打崩敌军士气。
为了尽可能加强火力,方略特地多要了一些火炮,他觉得夜间的近接作战最重要的还是火力密度,于是除了两门五百斤小红夷炮,他的营此次足足带了二十门三等小佛郎机炮与八门二等中佛郎机炮。
“炮队的话…”方略面向了掌总此次全部炮兵的将领唐成,一看就是粗犷的作风,“唐成,你此回可是担负重任啊。除非本官下令,否则火炮不可自行开火。尽量待敌军接近后再进行齐射,一定要快,佛郎机只留两个子铳留作不时之需,其余的给本官在最短时间里打光,争取几轮打懵敌军,使之误判。”
“斥候们大胆些,散出去至少五里,多带烟花弹,倘若有情况,给咱们留出足够的准备时间。”
交待完以后,方略环视众人,拱手道:“头回出战就遇此难事,也正好验验咱们京营的成色,本官与诸位共勉。”
在场的几人也拱手还礼,每个人的面色都格外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