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娘送沈长安去私塾读书的新闻飘遍了三黄街。
不日,登门造访的先生竟然有六七个,来意明显,要收沈长安为徒。且说届时沈长安不用与旁人同席而学,可单独教授,学费如常。
沈大娘在之前虽猜出情景会是这样,以为有两三人来就是顶天的运气了,但着实没想到竟一齐来了这么多的先生,况且还都是个个声名不凡的高人。
毕竟这次县试沈长安最后一场交白卷,传言说是他在考场打坐冥思,难保别人不揣测是儿子聪慧不够不能答题索性弃考的缘故。
如此,倒是意外之喜。
那,选择哪位先生合适呢,各位不分伯仲且又是特地为长安而来。
沈大娘在脑中飞快思考。
沈长安坐在客厅最下座的太师椅上,目光下视,安分守己,不哭不闹。因为他个子还不够高,腿晃荡在半空中,颇为可爱听话。
沈大娘周旋在几位先生之间,不久,沈月欢快拎着两页纸从里屋跑出来,清脆喊沈大娘。
“母亲。”
沈大娘皱起眉头教导沈月:“不许胡闹,先生们在此仪事。”
沈月笑咯咯将手里的纸举起递到沈大娘手边:“这是太奶奶给各位先生的。”
沈月完成任务转身跑掉了,却在拐角处顿住脚,朝各位先生恭恭敬敬作揖,脆生生道:“月儿见过众先生,先生,有礼啦。”
王京明哈哈一笑:“小月的性子倒是比长安更为活泼些。”
“是啊,面相讨喜,懂礼聪明,是个小机灵啊。”赵儒生附笑道。
并且,赵儒生一向喜欢爱说爱笑的小孩子,他常说三岁看到老,后生将来有没有造诣,有多少造诣,其实小时候能看出一二。
赵儒生看向沈长安,捻须笑问:“长安,先生问问你,在我们这些老顽童中你心属几何啊?”
沈长安直椅子上下来,想了想,长安不敢造次。
“无妨,我们不介意,只想听实话,你想和谁作学问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只管说。”
要沈长安在六位学士大佬中选择一位来做老师,还真是,很有福气啊。想想以后,几十个研究生争取一位导师,竞争惨烈不可同日而语。
沈大娘忽摊开手里沈月送来得纸张,请礼道:“长安可能要辜负各位先生的厚爱了,老祖宗已经决定,将长安送去邹老先生的私塾。”
邹老先生,就是邹洪昌老先生,是位大家大儒,听说他从京都隐退远游三年最后特地来到鄠县,在覃城居住多年。
名下设有一堂私塾,一年才收三个弟子。
更有不远千里从都城、大省等地送来孩子拜在老先生门下。
众人听闻邹老先生名讳,不由得异口同声说原来如此,复又恭喜沈大娘能将长安送到邹老先生座下受学,是缘分和不可多得的机遇啊。
最后也略表态惋惜之意。
他们为沈长安而来,原来沈老祖宗早已为曾孙打算周全,唉。
那我们,还是走吧,啊?哈哈哈哈……
“不过,小月那丫头,我倒是有意收之。”
临走前,赵儒生对沈大娘说道。
“在下的内子唐文君在诗词歌赋与我不相上下,且棋、琴、画三淑更是在我之上,如若沈母放心,将小月丫头拜在我内子名下,入学开辟鸿蒙,可好。”
沈大娘没想到赵儒生愿意将沈月收走。
自然是答应的,欣喜不已。
“文君淑雅,鄠县闻名,她愿意收下小月,我实在是感激不尽。”沈大娘高兴笑着说。
“拜师礼我都准备好,到时一并多谢先生。”
赵儒生笑着摆摆手:“拜师礼是心意,不要客套这个虚礼,人来便好。”
他是真心实意想收下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