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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年夏修订版

第四章:七月十四接他衣冠还乡(18年夏)    封疆眸底的光密密匝匝投在步蘅身上,两人对视间,步蘅先一步败下阵来,躲开了封疆的视线。  不躲,保不齐人就被他给看化了。    “为一只鸟滚进来……几百天不见,出息见长。”  步蘅将封疆这话翻译了一遍:瞧你那点儿出息。  步蘅暗自腹诽,拿一只鹦鹉钓她进门,这招挺损,必然吓破那又娘又老的鹦鹉的胆子。  她亦不争气,封疆随手一钓,她便咬了钩。    封疆提着那鸟笼站定不动,步蘅看这架势像是在等她主动做点儿什么。  步蘅没再犹豫,上前一步,把那鸟笼从封疆手里勾过来。    封疆撒手,任她勾走笼子。    老鹦鹉情商有限,刚落到步蘅手里,就不合时宜地冲步蘅喊它学来的某句人话:“封疆,封……”  步蘅:“……”  鹦鹉这尖细的嗓子,喊得步蘅想就地掐死它。    一瞬安静。    步蘅:“……”这他妈得从哪儿开始解释。  先说狗,先说鹦鹉,还是先说她手握的这小院的钥匙是什么时候偷的?  不管提哪一个,都显得她不光明磊落。    封疆不再倚墙,鸟笼离手后,他双手插兜直立,灯光打在他脸上,映得他脸一半明一半暗,每一寸都轮廓分明。  他冲着石化的步蘅冷声道:“趁我不在,谁给你惯的新毛病,哑了?”  步蘅:“……”有没有耐心,不许人开口前先酝酿?    远处的池张此时也插了句嘴:“好好说话。”  沉默那叫含蓄,怎么能说自己闺女是哑巴。    封疆冲步蘅抬了下下颌。  步蘅立刻借坡下驴,真诚交代:“家里没进贼。”  封疆等她说完。  步蘅:“狗和鸟……是我捡的。”    池张继续搁一旁看戏,这前半场是封疆演了一出“鹦鹉钓女”,后半场大概是步蘅上演“坦白从宽”。  但步蘅这坦白,竟到这儿结束了,不见下文。    封疆敲墙:“没完,继续说。”  步蘅:“……”他这般面无表情下命令,想吓唬谁?  钥匙?院子里的花?他还想听哪个?  步蘅选了最常规的继续:“钥——”  她刚蹦了一个字出来,便被封疆打断:“换个讲。先说说你怎么那么大本事,我走没几天,就把自己搞糙的。”  步蘅:“???”糙?    池张旁听到封疆那话,顷刻开始抖肩,掩不住笑意。    步蘅往池张那儿斜视一眼,用眼神剁了一刀过去。    久别重逢,不涕泪交加就罢了,挥刀相向打击人算怎么回事?  亏她忐忐忑忑、抱琵琶遮面、欲语还休了大半个晚上。    **  步蘅隔天回校后,向舍友祝青转述这一段“别开生面”,并提及一她没想明白的问题:“按你的理解,他这是怎么个意思?教育?骂?训?生气?”     汉服爱好者,兼步蘅舍友的祝青只手拉阖上宿舍的窗帘。  边听步蘅说,边就地脱身上的一身月白色衣裳。  宽衣解带后,祝青手一松,齐胸襦裙即刻下坠,堆叠到她脚踝处,露出里面她紧裹在身上的中衣,和她脚踝处那条扎眼的黑麟蛇纹身。  祝青:“什么叫教训人,没见识过?”  她把中衣也扒掉,着内衣在步蘅眼前晃,自如地赤/条/条来回走:“我以为你实习遇到的那个老头儿骆子儒,已经教会你骂人的一千种方式。”  祝青的字典里,教育和骂对等。若一个人被骂多了,铁定能分辨出什么叫骂。步蘅既然疑惑,那便不是教育。  步蘅:“……”  步蘅:“不准确,他教过一万种,只多不少。”  祝青:“……”  祝青转而看向步蘅,冷声道:“艹,那老头儿是欺负你脾气好?”  步蘅回:“扣不上这么大顶帽子,他也教了我很多东西。”  祝青揶揄她:“你眼睛里有混蛋吗?你这么个成长法,十年后很可能是个恶心人的万金油。性本恶,给老娘好好记住了。”  步蘅:“……”  步蘅:“用不着杞人忧天。手里有刀,必要时我会自卫捅人。没刀,牙也不是摆设,逼急了也有咬死人的能力。”  祝青轻呵一声,这话半撇不信。  步蘅:“……”  搁祝青眼里她是纸糊的?合着这么没用?    祝青赤/条了一阵,随意从衣柜里掏出件开衫披着,大喇喇端着笔记本坐步蘅床边,从即时通讯软件中接收朋友发过来的修完的图片,是汉服写真的成片,拍摄于上周。    隔了一会儿,步蘅在祝青的微博页面上看到祝青码好即将发放的文案,祝青的id叫松花酿酒:  @松花酿酒:  “战鼓擂破大旗倒,血浸透长/枪;  铁甲刺穿,遥远的海棠酒流淌;  饮下遗忘,我终于走对了方向;  夜茫茫,桥那头,谁掌灯,把我照亮;  莫忘呀姑娘,七月十四接他衣冠还乡。”  文案:《海棠酒满》  出镜:松花酿酒  妆造:松花酿酒  摄影/后期:@ 山鬼丛丛  抄送: @汉服摄影 @汉服写真集 @汉服荟 @汉服写真 @古风圈网站    这条博祝青共配了九张图片。  图片上的女子着男装,玄衣束发,眉长入鬓,袖袍镶流云纹,从层层白骨间逶迤而出,身后绵密雨织,烟魂四起。  眉心一点朱砂,红似血,赤如火,衬得她亦不似人,而似鬼。  从死间生出的鬼。    “莫忘呀姑娘,七月十四接他衣冠还乡”。  步蘅重读了下祝青微博文案里的这一句话。    七月十四,在鬼节接人衣冠还乡?人既然殁了,死了,这已是一出以be为结局的故事。衣冠回乡,然后呢?英灵魂归故里,活着的人后半生独守一座衣冠冢?  惨绝人寰。    步蘅突然就想起两年前封疆的入伍通知书下来的那个时节,差不多就是在鬼节。  人总会有一些抱负,是纸上谈兵无法达成的,一定要亲身实践去做的。  她支持。    步蘅的父亲步一聪是个理想主义者,因为步一聪这类人的存在,步蘅能理解任何人的志向。步一聪早年舍弃前程,扎根关中谷地,立志投身教育事业,他不止是想,且躬身力行,投身于行动。渐渐年轻的妻子与他道不同不愿相为谋,他失去婚姻。他努力成为一个好的教育者,无论是对广大学生,还是对女儿步蘅。他力排众议把女儿步蘅带在身边,教她所有的为人处世,教她做一个与人为善的人。并且他投身教育投的很彻底,年纪轻轻便骤然与世长辞,死在关中。留下步蘅一个人带着他“与人为善”的这则教诲,在离他生前从教的那所学校最近的尼姑庵里,跟着几位师太生活。师太们对步一聪的评价用一个词可以概括:雷锋。  是个好人,但不长寿。  极贴切。    步蘅和师太们一起生活了半年,结束于爷爷步自检把她拎回第一故乡北京。起初步蘅排斥更换生活环境,没有脱离关中地区的意愿。但要是她没回来,也就没机会结识在院儿里助人为乐,替她拎断了带的书包的封疆,没有后来的熟识,没有现在的深交。  回北京,生活环境里兵多,比如爷爷步自检的警卫员。  最初听闻封疆决定从军,于步蘅只觉得是件日常事。她以为他会和她见过的无数兵一样,仍旧停留在不远处。    但不巧,封疆的选择是南海。    那数年,南海争端四起,气氛紧绷,似弓已拉满,箭在弦上。  步蘅生出了些要送他上沙场的感觉,她不知道千百年来的老祖宗,送人远行时是什么感受。  于步蘅,是她突然想起了有生之年见过的一些词: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那些词在舌尖堆叠,一个叠一个,叠得密密麻麻,像人藏了又藏的心事,不可说,不敢常想,却又不能不想。  如果封疆还乡时只剩衣冠归来……步蘅不敢想。    祝青发完微博见步蘅走神,推她一把:“魂呢,想什么呢?”  步蘅看她。  想倒没有,确切说是后怕。    步蘅摇头。  借着祝青的微博去看热搜榜,上面没出现任何跟α、骆子儒或者辛未明有关的字眼。  是好事,安安静静,悄无声息的。  创投圈的事,总体还是乏人问津,不像引流无数的明星轶事。    待步蘅浏览完热搜界面,祝青接手ID查看她发出新微博后收到的评论。  最前面一条赫然是:“想x。”  后一条是单纯的点赞。  再一条是:“美是美,做作也是真做作。”  祝青压低声音低呵:“艹。”  恶意拂面而来,透过虚拟网络直抵现实,步蘅义愤填膺:“回怼。”  祝青:“老子穿汉服出街,一堆人看我像看精神病,也骂回去?不以为我是精神病的,以为我身上是日本和服,都骂回去?”    步蘅轻叹。  祝青喜欢汉服,日常会穿,非议不少,步蘅耳闻过。  确实惹眼,但不犯法。  要总结祝青的这个爱好,无非和她对感情的态度一样:一派天真,撞上南墙;一生热爱,回头太难。  人们歌颂自由,活得自由,爱得自由,爱汉服再深沉,也理应是祝青不被外人干涉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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