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瑞害怕自己再待下去,便漏了心声,赶忙告辞离去。
“你等一下!”
郑瑞下意识转回身,却被一团衣物塞了满怀,是他方才给王三娘披在身上的外衫。
“我……我才不冷呢!”王三娘哼了一句,自认为潇洒的转身离去,却在转身之际不争气的掉下泪来。这个蠢蛋,他当真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吗?还是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呢?
郑瑞无言的目送她离开梅园,暗恨自己又惹锦儿伤心。
这次乔迁宴,怕是等不来佳人了,以后恐怕更是难相见了吧。
也罢也罢,本就是妄念罢了!
本以为计划要因此取消了,没想到次日,王二郎便着人传信,说依计行事。这让郑瑞心里又是欢喜又是纠结无措。
八月十三这日,王府众人又开始围着王二郎转了起来。据说这几日王二郎一直觉得浑身上下不得劲儿,干什么都没精神,只躺在床上发呆。
按理说他这身上的伤口基本上都痊愈了,又进补一月,血气不足之症早已好了,接连来了几个医生复诊,都是如此说,可王二郎就是浑身不爽利。崔氏本想请那李医生过来,偏巧人家出城义诊去了,而王二郎偏就是谁也治不好,这可把崔氏愁坏了。
这日午时,有个自称是李医生师弟的医者找上门来,据说得了医馆里弟子们的消息,说是王府急着找李医生看病,那李医生一时间抽不得空,便让他这师弟代其跑这一趟。崔氏闻听后,忙忙将人请了进来。
此人自称姓贾,年约四十余岁,颚下一部长须,模样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王三娘好奇的围着这贾医生前看后看,趁左右没人的时候忍不住伸手揪了一下那把长须,疼得那贾医生吆喝了起来,怒目而视,道:“你这小娘子,真个调皮,老夫这胡子可是养了好久,若是揪坏了,你可赔不起!”
王三娘愣了愣,喃喃道:“怎么,不是假扮的?怪不得这回扮得如此逼真,竟连我也认不得了呢!”
那贾医生见王三娘发愣,也不再理会她,认真的替王二郎把了把脉,又查看了一番伤势,便起身出了里屋。崔氏见他出来忙上前询问。贾医生道:“令郎伤势痊愈,脉息强健,血气旺盛,已是大好了!”
王三娘听这贾医生与其他出诊医生所言并无二致,心里立时凉了半截,暗责这郑瑞办事不靠谱。又听崔氏问道:“可他这几日却一直郁郁不欢,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来,这可如何是好?”
贾医生抚了抚长须,待摸到一根断须时,忍不住瞪了那王三娘一眼,方才慢悠悠地道:“凡事过犹不及,他如今虽身体康健,血气旺盛,可若是整日介呆坐家中,不得消散这股过强的气血,反会自伤其身。”
“医生可有方法医治?”
“此症药石无用,无法可医!”
崔氏闻言一颗心嗖然提到了嗓子眼,忙求道:“医生,这可如何是好,您还有没有其他方法,只要您说出来,我们照办就是!”
“夫人不必担心。”贾医生道,“我这里有一个颇为奏效的方法,而且无需劳神费力!”
“您说!”
“只要让他出去走走,或登山、或涉水、或骑马、或游戏,只要将血气散发了出去就是!当然也不能让他太过劳累!‘适可而止、过犹不及’,此六字真言,切记,切记!”
崔氏闻言连连点头应是。贾医生言罢连诊金也没要,就施施然出了王府,说是要赶回城外向他师兄复命。
三月十五,天气晴朗,适宜出行。
在王二郎的强烈要求下,他只带了王三娘,外加一众家仆,浩浩荡荡的出了王府大门,说是先去南市雅苑那儿听曲游园,好疏散一下心情。这一去便是一整日。
雅苑后园的湖心亭,戏码换了一出又一出,而被王二郎包下的雅座里只剩下一个打着瞌睡的小厮阿莫以及急的团团转的小婢铃铛,还有外间里吃吃喝喝耍耍闹闹的一众家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