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秦绿枝‘亲昵’的将郑瑞送至院门外,王三娘恨不得冲上去挤开秦绿枝,然后霸气侧漏的向秦绿枝宣布郑瑞此人的‘最终归属权’。可是,眼瞅着郑瑞在秦绿枝‘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策马而去,王三娘始终没能冲上去表现一下。
“人都走啦!快放开!”
王三娘回眸,怒瞪正像只癞皮狗似得抱着她的大腿苦劝不止的阿莫。
“哦!”阿莫忙不迭的放开王三娘,然后若无其事地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脸庆幸道,“小娘子没冲上去是对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我正想臊一下那秦绿枝呢,这种后果,我喜欢!”
“可您这一上去,打得不光是秦绿枝的脸,郑郎君的脸面也不好看呐!”
“他背着我跟女妓私会就对了?”王三娘气鼓鼓道。
“看这情形,郑郎君肯定是为了贾蔺的事情,与秦绿枝谈判呢!您这一冲上去,跟捉奸似得,冤枉了郑郎君让他不快不说,还暴露你自己跟踪他的事实,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郑郎君,您不信任他嘛,您说,他心里能好受?”阿莫苦口婆心的分析道。
王三娘语塞。想了想,还是不甘心,道:“可这些,毕竟是你的猜测,万一事情不是这样的怎么办?我还是问清楚的好!”
“您打算亲自去问郑郎君?”
“当然!”王三娘理所当然道,“不问他,难道去问秦绿枝?”
“小娘子,阿莫斗胆要再劝您一句,千万别!”
王三娘坚持道:“这事情我必须弄清楚!”
“清不清楚,您不是都看见了嘛,他们俩真没什么!”阿莫道,“就是真有什么,您若是还想嫁给郑郎君,那也不能去问!”
“为什么?”王三娘皱眉。
“常言道,为人处世之精髓,属‘难得糊涂’四字最是精辟。”阿莫摇头晃脑,一副高人模样道,“夫妻之道,如是。朋友之道,如是。为官之道,亦如是。若穷究较真,便适得其反,反是不美!”
“听谁说的?”王三娘狐疑的瞟了阿莫一眼,撇嘴道,“拿我这儿来胡扯?”
提起这一茬,阿莫神色恭敬,回道:“阿郎说的,原话。”
“我阿耶?”王三娘无语,沉思。
此时,毫不知情的郑瑞,因着办妥了这桩事情,而心中大定,终于睡了个好觉。
二月二十五这日,贡院敲锣打鼓的贴出了皇榜,三十名新科进士火热出炉。
人这一生有三大桩喜事,这第一桩是他乡遇故知,这第二桩是洞房花烛夜,这第三桩嘛,自然是金榜题名时了。
洛阳城内,上千名士子万分紧张的翘首以待,希望这第三桩喜事能落在自己身上。随着榜单的依次揭晓,在众士子们或捶胸顿足、沮丧不已,或欣喜若狂、欢呼雀跃中,贡院的差役们已经争相分派完了三十份红花金帖子,敲锣打鼓的按着及第者们的住址前去报喜了。
郑瑞没有去贡院前凑热闹,但心里也十分惦记着自己是否考中,于是派了个眼神贼好的小厮前去看榜了,自己则在思源斋内坐立不安了一上午,难得的患得患失起来。
将近午时,看榜的小厮还没回来,却迎来了一脸喜色的裴恒和魏仲卿这两人。
“瞧你们一副‘要当新郎官’的表情,定是高中了吧!”郑瑞按捺下心中的焦躁,笑言道。
裴恒豪爽一笑,震得房梁上扑刷刷的落下一层灰来。他一脸的志得意满,道:“我去看榜了,进士科,二十六名,估计报喜的已经到我家门口了!”
“你少得意,倒数的,瞎显摆什么?”魏仲卿难得开起了玩笑,亦是一脸喜气的道,“我也中了,第二十名!”
裴恒白了魏仲卿一眼,道:“说清楚点好吧,你是,明经科,第二十名!别想混淆视听,我裴大郎可不会屈居你之后!”
“这话说的,明经科怎么了,那也是从千军万马里冲过来的!”魏仲卿不服气道。
见他们俩喜意洋洋的,还没等到消息的郑瑞,不免心里酸溜溜的,想开口问问自己是否中了吧,却不好意思,只得拐弯抹角的问道:“却不知娄四郎考得如何?”
“呃……”裴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老脸一红,支吾道,“方才我们一看到自己榜上有名,一高兴就跑你这儿来了,却没看到后来揭晓的名单还有谁……要不,我们再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