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出道前当过三个月的练习生。
当时他刚被霍厉签下来,霍厉觉得以他的条件,去拍戏比当爱豆更合适。
虽然江阮有舞蹈功底,学过十年芭蕾,但说白了选秀本身就是资本博弈,而江阮一穷二白,还很有一股犟气。
所以就从手头的资源里给他挑了几部戏,都是人设讨喜的男配。
结果还没进组,公司那边临时变卦,要把江阮塞去一个选秀节目,但明白地告诉他不能出道,坦诚说就是陪跑。作为补偿,可以给他几部男主戏的试镜机会,只要试镜过了,就保证让他去拍。
“你自己考虑清楚吧,”霍厉一摊手,跟他说,“我这边几个配角戏,你肯定能进组,但公司只是说让你去试镜,不用我多说,这个意思你懂吧?我可不敢给你担保。”
江阮回去想了一天,说:“我赌一把。”
他跟洛新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练习生时期同宿舍。
洛新当时刚成年,比他小差不多两岁,被经纪人骗去酒局灌了药,躲在卫生间不敢出去,连哭都不敢哭,找不到人帮他,只好给江阮打电话。他就是心存侥幸,没想到江阮真的去了。
“不好意思,我弟弟喝醉了,我来接他回去。”酒吧外还在下雨,江阮裹了一身细小水珠,凉薄又漂亮的一张脸,语气也淡漠到毫无感情。
愣是把一桌人唬住了。
隔天,霍厉听到消息,也没骂他,那种垃圾酒局他还不稀罕带艺人去,就挺意外地笑了笑,说:“你倒是会演。”
江阮跟公司签了保密协议,不能把选秀陪跑的事情说出去,所以也没告诉洛新。洛新一直以为他俩能一起出道,毕竟江阮的唱跳虽然不算顶尖,但进出道位还是很有希望的。
结果没有。
洛新还以为是江阮之前帮他,所以得罪了人,成团夜别人喜极而泣,他是在台上瞬间泪崩,抱住江阮就不撒手,还因此诞生了无数真情实感的CP粉。
……
但洛新的确是直男。
江阮其实不太清楚谢时屿一直以来是怎么误会的,不过这种难得的误会还是继续下去比较好,几年前谢时屿问他的时候,他没有否认,现在就更不可能,毕竟他又不打算跟前男友因戏生情。
“谢老师,不要入戏太深。”江阮微微坐直,离他远一些,把谢时屿之前拿来说他的话还回去。
谢时屿漆黑的眼眸盯着他,没生气,反而一笑,那双丹凤眼弯起来,抬头喝光了剩下的酒。
外面还下着雪,包间里却都是火锅的滚烫蒸汽。
江阮穿得太厚,又坐在靠里的位置,早就觉得很闷热,又跟谢时屿话不投机,索性起身出去上洗手间。
谁料刚洗完手就被拦住了。
“你是不是喝醉了?”江阮低声问他,顿时感觉原本就逼仄的空间又变小了许多。
“没有。”谢时屿说。
但他半垂着眼,又确实不太清醒的样子。
“要不然我叫你助理来,先送你回酒店?”江阮试探地提议。
谢时屿突然却握住了他的手腕,一直拉拽着他走到旁边没人的包间。他掌心滚烫,又很用力,江阮完全没法挣扎,呼吸跟着急促了几分。
“你听到张导刚才说的话了么?”谢时屿问。
“……什么?”
谢时屿声线冷冽而干净,酒后稍微有些哑,“让我跟你培养培养感情,你说,要怎么培养呢?”
“……”江阮没吭声。
“那既然这样,你要不要跟我当床伴?”谢时屿轻轻地推了他肩头一下,让他靠着身后的墙,然后往前一步,彻底挡住了江阮离开的路,低头说,“还有什么比上床更能培养感情的?”
江阮瞬间愣怔。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阮刚才拿冷水随意冲了把脸,唇色湿润鲜红,一双眸子好像也有水光,难以置信地说,“……我男朋友还在外面坐着。”
“管他,”谢时屿神情慵懒,完全不在意,“你不说,他会知道么?”
“……我没有这种想法。”江阮拒绝。
谢时屿修长指骨握住了他颈侧,指腹在他质感脆弱的喉结上摩挲了几下,并不疼,但江阮还是下意识觉得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