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警惕的眼光再也不加掩饰,锐利的目光似乎也看到一个人内心身处掩埋最深的答案,审视的目光带着一种不可撼动的威压。
边隰也停止了下咀嚼的动作,看了他一眼之后,又若无其事移开了,把手里的面包吃完后回答道:“我确实认识这样一个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口中的梦想,大约就是宇宙毁灭,连自己一起毁灭。”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岂不是很危险?”廉荷道,“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
边隰站起身来,扶起他继续出发:“我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不过如果见面的话,应该很容易认出来,他和你一样,都是在人群里第一眼就瞩目的人。”
对方明明说的一本正经,廉荷却发现自己沉重烦躁的心情慢慢被一阵清风吹散了,他把半个身子倚在边隰身上,头靠在他肩膀上道:“那他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我帅吗?”
边隰滤过他第二个问题道:“他是一个生来就不愿意被承认的人。”
生来就不愿意被承认?这听上去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一个人生来拒绝别人的认同。
“那你觉得这个组织的首领是他吗?”能被边隰这样话里重视的人,绝对不是无名之辈,猜测是首领,绝不为过。
边隰很肯定摇了摇头:“不是他。”
“为什么?”问完其实廉荷就立即懂了,一个不想被别人认同的人,难道还会成立一个组织,还发展越来越多的人参与?
果然,边隰给了他类似的答案:“因为他喜欢独来独往。”
廉荷不过比边隰高了大约五六厘米,可是因为他的体格更为健壮一些,所以趴在他肩头被扶着走就感觉有些怪异,偏偏两个人都浑然未觉,直到他们夜晚的时候,到了希望市的卫星城,不少人都用怪异的眼光看过来。
“他们怎么了?”廉荷问道,这里的人不多,但怎么总喜欢看着别人,对外来人士就那么好奇吗?
边隰扶他找个地方坐下,顺便回答他有些无聊的问题:“不知道。”
“欸,小隰隰,我怎么感觉你似乎在忍受什么,是我的错觉吗?”
“你想多了。”边隰观察附近的环境,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后,也坐了下来。
这里是希望市的卫星城,按理说应该是第一批跑到希望市,然后寻求救援的人,虽然现在人不多,但为什么还留在这里?特别是还有那样一个恐怖的组织在。
在这个时候,受伤并不算一件稀奇的事情,只有没受伤才会引起别人的注目,所以,两个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我去给你找点药,你呆在这里不要动,等我回来。”边隰把自己的笔刷留给了廉荷,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使用过卡片,应该是不喜欢或者没有攻击力的。
“好。”廉荷笑眯眯朝他招了招手,随即似乎有感觉到了什么不对,但是怎么也没想起来。
离开了廉荷的边隰微微勾起了唇角,为了不惹他的怀疑,自己和他说的话比三年加起来都多。
不可否认的是,就在今天,廉荷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他很明显感受到了那么紧张。
那甚至比在生存游戏里还要紧张,毫不怀疑他下一刻就能扼住自己的喉咙,而自己逃跑的机会微乎其微,尽管那个男人一条腿受了伤,他在自己面前展示的实力,才是真正的冰山一角。
如果开始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提前动手,因为那个组织说的话可能会暴露到他的身份,但那个眼神之后,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因为他年少时不期然也对上过类似审视的眼神,幼时的他虽然也是面无表情,但是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刻进了脑海。
当然,廉荷的眼神攻击力要少那么一点,可能是他已经长大,也可能是,对方对他的敌意少了一些,但他不认为,他比当年那个男人弱,他更强,可是,你爸爸终究要是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