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多吃点儿,都是您爱吃的。”
宋辞点头,却始终没碰她捻的菜。
引得一旁的唐蓁甚是不解。
就她来看,宋辞对蒋承徽虽颇为关照,可更像是浮现在表面的客套,实则二人极为生疏。
外头传的那些个蒋承徽有多受宠的话,不见得有几分可信。
这个推测从用完膳,到伺候宋辞就寝,终是得到了印证。
宋辞在膳桌上话不多,大抵也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宫规。
可一顿晚膳下来,他竟是再没同蒋承徽说过一句话。
晚膳后宋辞练字,蒋承徽许颇通书法,倒是同他聊上了几句。
直到亥时一刻,李良德进殿。
“殿下,偏殿已经整当好,可以沐浴就寝。”
男人点了点头,朝着还候在一旁的蒋承徽道:
“早些休息,孤去偏殿。”
蒋承徽似也习惯了,并未见失落之色,只俯身行礼。
唐蓁进到偏殿,伺候宋辞更衣时仍有些想不通,这宋辞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放着东宫这些个美人不碰,宁可睡在这偏殿?
难不成殿下有断袖之癖?
她很快摇头。
瞧着也不像啊。
唐蓁思忖片刻,终于总结了一点:殿下定是有那不可言说的毛病。
男人垂眸,见她时而蹙眉,时而叹气,不耐地弹了弹她的额头。
“做什么整这副鬼脸。”
感受到头顶的疼痛,唐蓁连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殿下快去沐浴吧。”
宋辞却是未动。
他好整以暇地抱臂,嗤笑一声:“唐蓁,孤觉着你最近是胆儿肥了,成日做起孤的主来了。”
“奴婢不敢。”
“你不敢?那方才孤让你倒酒,你为何装作看不见?”
唐蓁讪笑,“奴婢也是为了殿下的身子着想,殿下前些日子才酒醉过,贪酒伤身。”
她可不想再应付那么个酒鬼。
这李良德也是奇怪,自打她来了东宫,他便愈发偷懒起来了。成日里瞧不见人,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宋辞冷呵,“孤还得感谢你不成?”
“殿下不必客气。”
“……”
宋辞终是忍不住:“李良德,还不给孤滚进来。”
那头正殿里,却是静悄悄的。
蒋承徽坐在妆台前,只留了个贴身的陪嫁丫鬟,其余人全被遣了出去。
容枝替她卸下发饰,有些可惜道,“主子怎的不让殿下留下,说不定就能承宠了。”
蒋承徽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抚了抚略显苍白的侧颜,冷声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还需我教你?”
容枝顿时不敢多言。
将珠花簪放回妆奁盒子,蒋承徽似是想到了什么。
“殿下身边新进的这个宫婢,便是先前沈承微宫里的人?”
“是。听说原是在殿外伺候的,后来不知为何惹恼了沈承微,便被扔到了浣衣局,前些日子才被拨到殿下身边。”
蒋承徽眸光微动,神色已不似先前那般无甚光芒,此刻她的眼睛里露着精光,如同一只狡诈的狐狸。
“你去查查看,本宫总觉着不放心。”
“不过一个宫婢,主子会不会太紧张了些?奴婢瞧着她长相颇为普通,殿下怎会瞧得上?”
蒋承徽瞥她,“还是谨慎些为好,左右月歆宫那儿整不出什么幺蛾子,可本宫不得不防。”
容枝叹气,“主子就是太过小心,眼下您已是殿下的人,做何还想不明白?”
“不是本宫不明白,而是不可以。”
蒋承徽站起身朝床榻走去。
“殿下对本宫尚且有些情谊,也只是因着哥哥。本宫万不可行错一步,不然便是连眼下的局面都保不住。”
“是,奴婢知道了,明日便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