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青色苏绣锦缎小袄,逶迤淡蓝色拖地百水裙纬地,三千青丝轻挽,寐目小憩,显然是夜时辗转难眠,她一只手一下下摇着香条提神,却是少有用处。
“白美人昨日摸狗去了?”黄语曼见她半眼微张,听的并不上心,有些好奇的问到。
“嗯。”白知柒轻轻应了一声,摇着香条的柔荑又渐渐慢了下去。
“摸的什么狗?”温婉的声音落在二人身后,黄语曼惊喜的回头看着沈洛言,一张带着婴儿肥的脸蛋白嫩嫩的,惹得沈洛言伸手轻轻捏了一下。
白知柒沉思片刻,那人雪色的白袍又浮现眼前,她怒道:“一只讨人厌的大白狗。”
听她这语气,倒是和那狗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哦?白美人莫不是给那狗咬了去?”
白知柒又想了想,觉得她这样说也不错,于是她点头,“没错,恶狗咬人,着实欠揍。”
黄语曼提醒道:“那白美人应该找根绳子把它拴好才是,不然下次见了面又咬了你。”
“你说得对。”白知柒渐渐醒了神,她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芬香,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绯儿,不是说了这香不必再用?”
被点了名的绯儿惶恐的抖了抖身子,白知柒方醒,方才的语气也有些不耐,她缓了缓,柔声道:“别再用了。”
“是…是。”绯儿捧着那香炉退了下去,沈洛言朝她的背影投去一眼,只见她容貌气度都不像是个下人,但也只是思考了片刻,她收回视线,又同二人聊了起来。
“听说太后将自己的侄女塞进了后宫里。”晚时赶来的柳意凝懒懒到。
沈洛言有些奇怪的扫了一眼白知柒,“她莫不是想将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女子全召进宫中?”
白知柒握着茶盏的手抖了抖,她咳了一声,不知道这话题为什么会祸及到自己身上。
“皇上不是她所出,她自然要替自己的将来考虑。”柳意凝拍了拍黄语曼的手背,对她这狼吞虎咽的模样表示嫌弃。
“可皇上不是待太后挺好的吗,什么都依着她,她老人家担心些什么?”
“毕竟不是自己所出,心里自然有些隔阂,她只是想多一些保障,这也没错。”
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把白知柒听的头脑发涨,“我去御花园逛一逛。”
柳意凝抬眸睨了她一眼,“有什么好逛的,整个宫里就属你最自在,去吧去吧。”
大殿四周,早已枯了枝头的古树不见飞鸟,雪花穿插在其中又翩翩落下,仿佛正是从树上落下的叶片,不过落入手心即融,颜色也略有不同,是属于冬季的雪白。
有人乘着步撵而来,纤纤玉手搭在扶手上,眯着眼,即便是在冬季,也身着翠烟衫,百花水雾百褶裙,散散的披了件轻纱,掩盖住了那妖娆的身段,露出一张芙蓉面,三千青丝被定固成高高的美人髻,臂间的水蓝纱带随风飘舞,妩媚至极,倒不像是个妃嫔。
白知柒垂着眼不再细看,比起这女子,她倒更想看些宜人的花草。
因为只是想散步,白知柒只身一人走在宫道上,她低着头如以往一般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或许是她这低眉顺眼的模样过于显眼,王诗雨素手一抬停下步撵,居高临下的看着正打算默默经过的白知柒。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见了本宫为何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