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七姑娘懦弱胆小,在府中是毫无存在感的人物,但却也是活的最自在的一个。
白知柒闭了闭眼。
她不是不知道这般激怒王诗雨的后果会是如何,王诗雨自有身后族亲的庇护,而她即便顶着宣平侯嫡女的身份,也还是孤身一人。
“娘娘,王答应如今颇受皇上宠爱,您与她又是血亲,日后在宫中多少会有交集,还是莫要把关系闹得太僵,当心惹得太后不快。”小太监在一旁提醒到。
他所言虽句句是在为白知柒考虑,细究到最后却能发觉是恐怕太后责怪下来会连累到自己,白知柒不受宠是宫里人都知道的,一入宫便被皇上禁了足日后又能好到哪去,再惹怒了太后恐怕在宫里会更是举步维艰。
他可不想跟一个没有前途的主子。
白知柒恹恹的看着眼前垂着头的小太监,对他言语里的不满感到好笑,她垂下眼帘,遮掩住了眼底神色,“你如今是我宫里的人,我若想留下你只需在太后面前开口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想来你该是明白的,谁没有平步青云的时候?倒是莫要惹恼了我日后平白丢了性命,不是?”
那小太监这才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用力的磕着头,“娘娘教训的是!娘娘教训的是!奴才不该多话!”
白知柒不再看他,她朱唇轻启,姿态如凝霜般娴静端庄,“退下吧。”
“奴才遵命!”
青山积雪仍未消,溪泉水流声未启,白梅不堪厚雪覆压抖落了一枝头的梅雪。
宫苑里香烟袅袅升起,自在盘旋在一处聚而不散。
少女倚在桌上打着哈欠,雅青发髻盘如乌云,几缕青丝从鬓角垂落,她生的清丽,虽称不上是绝色,但胜在气质出尘,举手间暗香盈袖,其香久久不散,即便整个人懒散的半倒在桌上,也难掩其俏丽。
“娘娘,您要的香制好了。”绯儿递上一小个木盒,内里装着的是新制成的缓香。
白知柒接过那木盒,拿在掌心里把玩着,绯儿犹豫了片刻才终于开口道:“暮雨馆传了消息。”
“如何?”
“那边同意提供乌万莲,但前提是拿司城的地形图交换。”
白知柒眉梢蕴了曾薄霜,她清浅一笑眼中尽是冷意,“好啊。”
“让他们拿自己的脑袋来换,一个脑袋一笔,我亲自持笔画给他们。”
绯儿被她眼中的杀意吓的身躯一颤,她低下头不敢再看白知柒的神色,白知柒少有动怒的时候,一旦动怒那股子骇人的气场格外瘆人,使得人不由自主的感到畏惧。
“我倒是不知暮雨馆何时连这种要求也敢上报了。”白知柒冷笑一声,玉指轻巧滑过盒面,压低声音厉声道:“有多少士兵在外为江山而征战四方,死时尸骨敛不尽,至终归不得故土?!在这等荒唐要求下暮雨馆居然还要过问我的意思?!我看她暮雨馆馆主真是被那大袁王爷迷晕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