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好像没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好像生活要给你施加一点磨难,你才知道人可以坚强活到什么地步。家庭情况刚刚起步,父亲的突然离世,让母亲一夜之间白了头,她的母亲是那样爱她的父亲,不吃不喝三天三夜,守在父亲遗体旁。
也让一向不爱表露情感的哥哥失声跪下大哭,尤其是经历感情和亲情双重打击的许若华,从那时候接触了酒精。
之后母亲的状况时好时坏。
好的时候跟个正常人似的,能和自己的儿女有说有笑到,甚至还能散步去家附近到商场买东西;坏的时候可吓人,会在吃饭的时候多备双碗筷,眼中满是关切,说孩子他爹,怎么不吃啊,别为那公司发愁,人的身体最重要。
也不是没就过医,只是连医生都叹息说,心病还得心药医,这药物只能缓解,没法儿根治,而且效果甚微。可是母亲的心药,已经不在人世,这要如何医……
好在兄妹两争气,一步一个脚印,扎实地往上爬,赚来的每分钱,都是正正当当、清清白白的,能给母亲一个稍微舒适一点的生活环境。
许严宽刚刚就是突然打电话来,讲母亲刚刚又多备了碗筷,不知怎么回事,似乎是想起父亲不在了。谁也拦不住,哇哇大哭,搬着被子要睡在父亲的灵堂里,甚至还问自己父亲骨灰在哪,知道许若华刚好得空,便要她回来看看,母亲总是疼爱女儿的,许若华来劝,可能有用。
女人风尘仆仆地赶回家,焦急的管家话还没说完,手上就接到了女人扔过来的车钥匙,再一看,人已经进屋了。
“若华……你回来了,我拦不住妈……我怕伤了她,她倔得很,在灵堂那间房里头,你去劝劝,每年一到父亲忌日或者拜祭的节日,就要发通病……欸。”许严宽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无奈和疲倦,面色如蜡,连疏好的头发也松散了几缕在额头前,看来是被母亲挣扎的时候抓弄的。
许若华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之前也是顺着母亲的意,不下葬去太远的山上,而是选择火化,在家里空了间房放置父亲的骨灰,以稍微宽慰母亲。
房门随着女人的手被慢慢推开,房里带了丁点灰尘,随着空气涌出,有些呛鼻。映入许若华眼帘的,是自己已经满头白发的母亲,正呆呆地坐着,手里攥着的是她自己和父亲的年轻时的老照片。
“妈,我回来了。”许若华声音有些微微颤抖。满头白发的女人听到许若华的声音怔了一下,眼中这才有了点神采,看向自己的女儿,也不说话。
“上次春晚看了没有,你的女儿是不是很厉害,给你长脸不?”许若华再次开口,最快最好让母亲恢复的方法就是,不要提起父亲,这是兄妹两心照不宜的一个方法。
这种话家常的口吻,让中年女人仔细回忆了起来,微微一笑,抬眼看许若华,满是慈祥的目光:“好,好啊。我女儿唱歌好,演戏更好,你是妈妈的骄傲。”
“那你看你的小骄傲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们去客厅坐坐今晚让张姨多做几个菜,不然我们直接去外面吃也可以。”许若华见母亲开始逐渐清醒,又引导起来。
坐着的中年女人一生勤俭惯了,不乐意地摇摇头:“出去吃,多费钱,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和你哥哥总是记不住,还是叫张姨多炒几个菜就是了。”
许若华连忙将自己的母亲扶了出去,又小心翼翼地将门锁上。许严宽见了,松了一大口气,看向许若华的的眼神仿佛再说:果然女儿是爸妈的小棉袄,还是自己的妹妹有办法。
两人好声好气地哄着母亲,岔开话题,许是年纪大了,中年女人一会而就记不得自己丈夫的伤心事了,被两个活宝逗的开怀大笑,一笑,胃口也有了。一家人吃饭也不讲究什么,菜都没搬上大餐桌,三人就在茶几上边看许若华的电影边享用了晚餐,中年女人闹一天了,疲惫得紧,眼皮上下打着架,被保姆扶回房歇息了。
兄妹二人在夜深人静时打开了锁,燃香烧纸,对着父亲祭拜。许严宽低声道:“爸,在那边要过的好好的。也保佑保佑咱妈,让她想通点。” 许若华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和心酸,做演员这一行,总是很难陪伴自己的家人。
家人……自己好像没跟南佑疏细细解释,不过算了,明天清明节本来也为她安排好了的。许若华今晚就在自己家里住下了,常年不着家,自己的房间依然干净整洁。临睡前给女孩发了个微信消息:“明早7点在学校那个拐角接你,记得早起。”
那边很快回复:“好,知道了。去哪啊姐姐?”
许若华勾唇,双手快速打了两个字发送过去:“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