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也是安星喆说锦州城的七夕夜花魁娘会执灯游街,死活拉着顾北煦去凑热闹,两人喝了不少酒,在最大的青楼莳花馆住下,当夜就发生了顾北煦走错房间睡错了姑娘的荒唐事。
也不知是那姑娘给顾北煦带来的震撼太大,还是这些年被美色酒肉掏空了身子,自那日之后,顾北煦再去青楼,居然就……
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承认自己不行,尤其是顾北煦这样的风月老手,可事实就是这样,午夜梦回,他总是梦见那大片妖冶的地狱之花,那姑娘身上的冷香是他遍寻香坊都找不到的味道。他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这么无端地害起相思来。
顾北煦已经多日不曾出府了,整日里就盯着书房墙上的一副新画发呆。画上是一幅美人骨的背影,长发如瀑,罗裙半褪至腰间,光裸的背上描摹着大朵大朵的盛开彼岸花。没有题字,没有落款,是顾北煦根据自己的记忆临摹的,画了十几张,觉得这张最好。
可惜,红颜薄命!
京都王府是待不下去了,顾北煦想回边境去,或许让山涧草原的风一吹,他就能忘了那个***的姑娘,就算忘不了也无妨,大不了过个几十年再去阎罗殿里找人。
于是,顾北煦拉上安星喆去宫里跟皇帝辞行。
安星喆一百个不情愿,美人没到手,拦路虎又霸道,这么急着回边境不就是明白着将他支走嘛!这……交友不慎的安王心里苦啊!
皇宫上书房,顾赫言在大殿来回踱步,旁边站着回话完毕的侍卫。
凌子岺自从那日离开皇宫一路不做停留的回到徽州那片竹林,两个多月间便再没出来。隔个一日两日就会派那个魏家小子去城里采买,不过是些吃食和药材,并无什么异常。凌子岺的手下亲信白芨和菘蓝两人倒是去了两次,一次中午未时去,晚上亥时离开。另一次是早上辰时去,呆了半个时辰就离开了。
顾赫言细细琢磨着暗卫的话,他并没有因为派暗卫监视凌子岺而感到有什么不妥。那日他既然已经放她离开,便再没有伤害她的理由,只要她乖乖待在竹园,他这么做只是想保护她,对,他想保护她。
那个魏家小子始终是他梗在喉间的一根刺,凌子岺任性不计较后果将危险养在身边,他不能心慈手软,于是便朝侍卫下了个命令,等下次那魏家小子再出竹林寻机会斩草除根。大不了,大不了再赔给她一个奴才,这么多年,凌子岺是最听他的话的,不是么?
侍卫领命低低的退出去,便有人来报,镇北王和安王进宫来了。
想杀魏沐谦的何止是皇帝顾赫言,还有白芨和菘蓝,他们刀山血海追随凌子岺多年,与她的感情早就超越了普通师门的师姐弟情谊,忠仆不事二主,他们虽在药王谷,却也只听从凌子岺的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