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开!”张岭打掉了张铮手里的伞,一头扎进瓢泼大雨里,八十岁的他站在风雨里,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风雨压垮。
“爹!”张铮也扎进雨里,跟在他父亲身后说:“您老替陛下遮风挡雨,可儿子一直替您老遮风挡雨呀!要杀要剐,儿子一个人当了,不牵扯你就是。”
张岭听到儿子这番话,转过身看着他说:“张铮,我告诉你。整个大周只有一个人可以呼风唤雨,那就是陛下;只有一个人可以遮风挡雨,那就是我。你和你用的那些人,谁也替我挡不了风雨,尽是在招风惹雨。陛下呼唤的风雨我都挡了数十年了,你们招惹的风雨没人替你遮挡,扔掉你手里那把伞,他救不了你,更救不了我张氏。”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张铮一个人在雨里嚎啕大哭。
此时太子府,太子陈庆似乎和太子妃李氏产生了分歧。
“小户人家,眼皮子就这么浅。”正在看书的陈庆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旁边正拿着一件衣服往上面绣花纹的李氏笑了笑,她了解丈夫的脾气,有些孩子气。便像哄孩子似的说:“臣妾家里是小户人家,可这跟眼皮子浅没关系。陛下一赏就是十万匹绸缎,穿不了也不敢退。正在为没地方搁发愁呢!真要是能退明日就可退了!”
陈庆没有抬头,继续看书,嘴里飘出一句:“那就退了。”
“尊者赐不敢辞!”李氏说道:“殿下几时见过有人把陛下赐的东西退回去?殿下想想,臣妾的娘家真要把东西退了,你让陛下怎么想?天下人又怎么想?陛下做恶人,我们来卖好?”
陈庆把书一放没好气道:“哪儿就扯到做恶人卖好上了”
放下书走了出来说:“陈留闹成这样,今年还要用二十万匹绸缎和草原部落换牛羊马匹,再闹下去,不定还要死多少人。”
陈庆并不是不知道局势,而是心软,恰恰是看清了再闹下去还要死人,他才会迫不及待的把十万匹绸缎退回给自己的父亲。这样就导致了他忽略了实情,现在自己的妻子提醒他,可是他根本不愿意相信或者说狠不下心。
“死多少人也不能退。”一句话把陈庆堵得哑口无言。
陈庆在和妻子的辩论中败了,为了缓解尴尬只好转移注意力朝外面喊道:“冯湦回来了没有。”
听到陈庆叫人,外面进来一个浑身湿透的太监像他拜道:“主子,奴婢已经回来一阵了。”
“回来怎么不进屋?”陈庆眉头一皱:“弄得湿淋淋的,生病可没人管你。”
冯湦似乎习惯了自己主子那毒舌似的关心,面不改色的上前说:“主子,奴婢打听清楚了,一个早上,陛下把张氏父子好一顿臭骂。”
“都怎么骂的?”陈庆坐下后问到。
冯湦答道:“回主子,李公公还陪着陛下,详情奴婢还没法问,只听当值的小太监说是为了陈留买田的事。”接着语气变得更小心起来:“主子,陛下好像说,干脆把位子让给张氏父子来做好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陈庆说道
“喏!”
等冯湦走了,他有叫了一个侍女吩咐道:“一会儿去熬碗姜汤,给冯湦送去。”
待到下人都走了,李氏才上前对陈庆问:“殿下,要不要现在召见林相他们?”
“不!”陈庆阻止道:“现在情形还不太明了,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
说完看了看自己的妻子,极不情愿的说了句:“你说的对。”然后气鼓鼓的回到书房看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