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被驾着在漫天黄沙的泥路上驰骋,偶然一阵风吹过,黄沙瞬间便可将马车淹没在视线里。
驾马车的人袭一身黑衣,头戴着遮风沙的斗笠,虽看不清面貌,但身形却是难掩的矫健。马匹在坎坷崎岖的道路上穿行,颠簸程度可见一斑,他却一直稳坐车前,不曾有片刻偏离,拉车的马更是被他控制的张弛有度。
“呕!”
呕吐声从马车内传来,显然,车里的人境遇要差一些。
驾车的人侧耳听了下车里的动静,又看了眼即将落山的太阳,虽是心有不忍,但却不敢勒住手里缰绳。
“哐!”原本紧坐在马车角落的人在马车急过一泥潭时,终于被颠甩到另一侧,身体受大力摧残发出一声重响。
“啊!”贝一一忍不住痛的大叫了一声。她觉得自己这一摔怕是骨头都碎了,但见车子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她只好咬紧牙关忍着,再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驾车的人轻侧了下眉眼,虽没有叫停马车,但缰绳终究还是紧了紧,再过下一个泥坑时,车速明显降了下来。
贝一一手扶着被撞击的侧腰,另一只手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并调整了一个稍稍舒适的坐姿,长出了一口气缓和痛楚。
还好胳膊腿的能动弹,说明没有伤到骨头。确认自己无恙后,贝一一拧着眉怒目瞪向了前方。
驾车的人仿似背后生了眼睛,知道车里的人此刻恨不得把他生吃活剥了。他没有丝毫的波动,依旧凝聚着注意力关注前方,只是车子在经过沟壑的地方,速度才缓和些。
车里的人并不知道这些,只咬牙忍着痛,心里早已把驾车的人凌迟了。
在忍一忍,等到了拿到休书,她就自由了。贝一一用这惟一的信念支撑着自己,待情绪稳定一些,开始闭目休息。
夜终究还是彻底黑了下来,苍茫的大地迎接来了新一轮的月光。
“咕~~”
一群低飞的乌鸦突然掠过马车顶,低沉的叫声在空旷的原野上显得格外惊悚。
贝一一吓得打了个冷颤,身子往角落蜷曲了下,目光惊恐的看向马车顶。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马车已经不停歇的跑了一天,竟然还没有出这片荒野。
好在这些乌鸦没有在车顶多做停留,外面很快便又安静下来,只剩下驰骋的马蹄声。
驾车的人的精神却崩的更紧了,他知道危险才刚刚开始,他必须要尽快和接他们的人会合才能保证两个人的安全。
驾车的人一边全力控制着手里的缰绳,一边聆听着周遭环境传过来的异响。月影下,刚毅果敢的侧脸上更添了几分英气。
月明星稀,此刻虽已到了晚上,但原野却被月光照的愈发亮堂起来。只是不同于白天喧嚣,静谧的夜稍有一点响动就格外刺耳。
风吹动着马车一侧的卷帘,贝一一透过光亮看了眼外面情形,随又倦态的闭上了眼睛。
想自己来已三个月有余,但却没有过过一天正常人的生活。先是在王府被那伙人陷害,现在又被带到这鬼地方,纵使拿了休书,怕是找个安生立命的地方也是很难。
自己堂堂一医学院的高材生,父母培育了这么多年,还没有来得及对他们有所回报,就被这样隔在了两个时空里再不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