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商号赫赫有名,经营种类繁多,每日账目流水上的灵石银两不知凡几,因而日常习惯也都极具烟火气。
新婚第二日,便要像凡间规矩那般拜见父母亲人。
谢朝雨的衣裙妆容一早就定好了,不消一会儿就收拾齐整。
倒是叶无讳。
谢朝雨坐在外间廊下,竹阴里支着一张小桌,桌上摆了几碟干果,一壶花茶。
谢朝雨撑着脑袋,剥小果子,自己吃一颗,往面前的池子里丢一颗,引得各色鱼儿争抢,漂亮的尾巴拍起沁凉的水珠。
好慢啊。
男人出个门,为什么比女孩子洗头洗澡化妆换衣服用的时间还要来的久?
有小侍女捧着玉盘出来寻她,“仙子。”
“好了?”
小侍女摇摇头,欲言又止。
谢朝雨看向是女手中托着的水蓝锦袍,“是不喜欢衣服颜色?”
“本来都已准备妥当,但仙君看到这件衣裳”,侍女开始模仿叶无讳,叉腰骂街:“我叶狗蛋只是她买回来的妾室罢了,她就是想我暂时替代私奔的剑修前任...”
谢朝雨:“......”
谢朝雨进屋,叶无讳,啊不,现在脑子坏了,按他自己说的得叫叶狗蛋,正负手站在窗前,微微昂头,背影透着一股看似凄凉心酸、实则无病呻吟的气息。
谢朝雨上前,拍拍狗蛋高大宽阔的肩膀:“怎么了狗蛋,日观天象吗?今日适合给爹娘敬茶。”
叶无讳幽幽看过来,“你的心,好狠毒”
谢朝雨:“我又做了什么?愿闻其详。”看看你又给我编了什么故事。
叶无讳眼神控诉,指责她:“既然是带我见爹娘,为何要拿你前任穿过的衣裳来羞辱我?呵,衣不如旧,人也不如故罢了。”
谢朝雨:“这么说,天底下穿水蓝袍子的难道都是我前任?”
叶无讳:“我不听,你在狡辩!”
谢朝雨决定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叶狗蛋知道谁才是当家做主的。便拿过侍女手中玉盘,“咚!”第一声搁在叶无讳面前。
“你到底穿不穿,要么光着,要么马上选好收拾完出门!”
叶无讳跟着那盘子一抖,又臭起脸,瞪谢朝雨一眼,拿起衣裳,嘴里哔哔赖赖往屏风后走,“穿就穿,你凶什么,盘子砸了手是想要我心疼吗?可恶的奸诈女人...”
侍女小声对谢朝雨笑道:“仙君今日虽不讲理,但比前几日更惦记您了”
谢朝雨摆手:“东西收了歇歇吧”,你这是幻觉。
好好的姑娘,被叶狗蛋使唤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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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应辰时出门,但叶狗蛋百般折腾,登上离开湖心岛的小舟已经快要巳时。
落燕山庄面积极大,占据了上陵城外西方的一大片群山。
谢庄主夫妇住在主山,平日里各山之间往来,皆由御兽院圈养的云鹤沿着固定路线运送。
谢庄主与夫人在殿内等候多时,眼看着日头渐起,谢庄主打发谢逢君:“去看看,是不是遇到事情耽搁了。”
妹妹结契,谢逢君这几天连轴转,比当事人还要劳累,这会儿正得闲,歪在椅子上拿他那大戒尺拍小核桃吃。
“不去。”
腰酸背痛的,管人家小夫妻闲事,不如瘫着。
谢夫人慈爱看他:“你可有走得近的姑娘?”
猝不及防被催婚,谢逢君戒尺砸了手。
“英年早婚不适合我”
谢庄主嗤笑。
“家里等着成亲的,就你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