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兰张口要说什么，想了想又闭了嘴，试探道：“奴婢愚笨，这事儿是不是有什么门道？”

妙妙使了个眼色给周嬷嬷，周嬷嬷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长道：“传闻都说郑家大小姐性情温和大气，最是有大家风范，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瑞兰疑惑地“啊”了一声，怎么感觉嬷嬷要表达的意思不是这个呢？

周嬷嬷：“若今天遇到这事儿的是小姐和你，你可敢如那丫鬟一样说话？”

瑞兰惊得摇了摇头，忽然想，那个丫鬟胆子真大，小姐都几番示意她闭嘴了，她竟不听。

吃掉了手上香甜的糕点，妙妙用手帕擦了擦手：“早上才教过你类似的呢，那虞宛儿敢如此放肆，还不是仗着之前虞家人宠爱放纵。”

瑞兰眼睛微微睁大：“所以这是……那郑家小姐放任的？”

周嬷嬷赞同地拍了拍她。

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狗，做下人的最擅长猜主子心思。若主子真的不让她娇纵，下人又怎么敢如此？

妙妙忧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还是个公主呢，在海域里都没有这样的威风。

果然自己还是很没有排面呀！

离击鞠场已经不远，马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虞书白邀妙妙下车，领着她到虞家定下的凉亭里。

方方正正的击鞠赛场四周被观赛的凉亭包围，凉亭里是各家的年轻男女，亭子间由一道道席子隔开，但还是能看见隔壁的人影。

击鞠赛还没有开始，场上只有一些骑着马热身的年轻人，有男有女，妙妙在其中还看到了换上骑装的冷艳女子。

经周嬷嬷介绍，妙妙已知道此人名叫陆冰岚，是龙虎将军陆由的女儿，身上倒确实有种将门的虎气，在球场上策马的样子实在快意潇洒。

好想骑马呀！

妙妙看着有些眼馋了。

跟着虞书白一路走到凉亭，许多人注意到了这个美貌格外出众的少女。

再看前面的虞书白，似乎又猜到了少女的身份。

在场的大多是盛京贵族圈子里的人，比寻常人多长了两副耳朵，早就听说虞家忽然有了个嫡长女。

一开始或许觉得这个嫡长女从小在偏僻道观长大，不成气候，如今看到真人，却推翻了之前的想法——这样惊心动魄的容色，多得是男子愿意求娶，谁知道以后会是何境遇呢？

虞书白把妙妙带到凉亭之后叮嘱了两句便离开了，他也是要参加击鞠赛的人，现在该下去换衣服热身了。

周嬷嬷命人摆放好茶水糕点，妙妙便和她们说着闲话等击鞠赛开始。

周围火热的视线妙妙不是没有注意到，不过她从小到大就在这样的视线下长大，倒是适应良好。

不经意一瞥，便在南边一座凉亭里看到了郑若琪。她似乎也在看这边，两人视线隔空对视，妙妙微微一笑。

郑若琪身边有许多装扮妍丽的少女，想来是其他家的小姐。她众星拱月般立于其中，确实有“盛京第一贵女”的风范。

不知她说了什么，其他少女们也纷纷朝妙妙这里看过来，或是轻视或是打量，不一而足。

妙妙悠悠抿了一口茶水，叫来瑞兰：“我现在给你一个放肆的机会，要不要？”

瑞兰疑惑脸。

妙妙下巴微昂，指了指郑若琪的方向。

很快，郑若琪对丫鬟吩咐了什么话，那丫鬟便径直向妙妙这里走来。

郑若琪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众人关注，其他亭子里也察觉了这边的动静，暗暗观察起来。

丫鬟就是之前呵斥货郎的丫鬟，她还是一如既往地高傲，昂着头便到了这边凉亭，随意地往亭外一站：“我家小姐叫你过去一趟。”

周围看热闹的眼神愈加热烈。

妙妙放下茶杯，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周嬷嬷背对着丫鬟，对瑞兰使了个眼神。

瑞兰福至心灵想到什么，惊讶地看了看妙妙，妙妙露出一个淡笑。

觉得受到了肯定，瑞兰壮了壮胆子，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走到了那丫鬟身前。

“啪——”

一声脆响。

丫鬟震惊又屈辱地看向瑞兰。

不待她反应过来，瑞兰已经退了回来，口中一声清斥：“你这丫头好不懂规矩，见到我家主子也不知道行礼！”

心似乎快蹭到嗓子眼了，瑞兰却强作镇定，偷偷瞥了一眼周嬷嬷。见她眼神肯定才微微松了口气。

“你，你竟然敢打我！”丫鬟终于回过神来，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她她的遭遇，她愤怒得嗓音都变了，“你知道我是谁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