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枫看了一眼那护卫,问道:“你背得动吗?”
那护卫意味深长地瞥了褚云枫一眼,没有做声,径直将那担子挑了起来。
十方一开始还有些担心这护卫的身体会吃不消,中途几次提出要替他挑一会儿,都被那护卫拒绝了。
此地离镇子上不算远,走路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
不过他们这一路上却遇到了不少人,众人一见是褚云枫,纷纷朝他打招呼。于是等他们到了镇子上的时候,褚云枫今日要来义诊的消息便在镇子里传遍了。
十方这才明白了他不用马车的原因。
既然是要引蛇出洞,便要做足了样子,让对方知道他们来了。
褚云枫在街头摆了张小桌,三张小凳。
他和十方各坐一张小凳,另一张则给前来问诊的病人坐。
那护卫与时九则立在十方和褚云枫身后,两人目光都时不时地在人群中四处打量,似乎是在寻找可疑之人。
褚云枫医术高明,一连诊了十几个病人,病人都对他千恩万谢,有的直接拿了瓜果送来,没一会儿工夫那护卫和时九便被迫收了一堆瓜果。
“记”褚云枫一边为一个青年号脉,一边朝旁边的十方道:“喜脉一位。”
十方闻言笔尖一顿,下意识抬眼看了一下那个正被褚云枫搭住手腕号脉的青年。
那青年看着不过二十来岁,一张脸倒是很周正,只是看起来脾气不大好。
果然,他听到褚云枫的话后面色当即一变,开口道:“我只是胃口不佳,偶尔有些犯恶心,怎么就成了喜脉?你可别瞎说!”
“褚大夫可是神医,他说你怀了你就怀了!”围观的人道。
“这么大个人了,怀没怀自己不知道吗?”又有人道。
那人到底年轻,脸皮也薄,被人这么一说面色顿时有些发红,嘴硬道:“神医也有出错的时候,你们这么肯定,难道从前都怀过?”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冲?”
“不看赶紧走,我们还等着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指责这青年“不识好歹”。
褚云枫倒是一脸淡然,有条不紊地号完了那青年的脉,开口道:“快两个月了,你想一想,约莫两个月之前是否曾与男人同房,且事后没有喝避子的汤药?”
“我”青年想了想,面色当即一变。
一旁的十方不知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看了一眼那个青年,表情有些微妙。
“那看来就是被我说中了。”褚云枫道。
那青年这会儿彻底没了底气,问道:“那那怎么办?”
褚云枫道:“还能怎么办?不想生就趁早落胎,想生就给你开一副安胎药。”
青年皱了皱眉,面上现出了一丝纠结,十方在一旁看着那青年,不由恍了恍神。
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青年已经起身走了。
褚云枫轻笑一声,开口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稀里糊涂,办事只图一时快活,全然不顾后果。血气方刚的年纪,办那事儿连个避子汤都不知道喝,日久天长的能不怀吗?”
十方:
身后的护卫:
褚云枫说着忙招呼下一个病人看诊。
然而就在这时,某个角落里突然寒光一闪,随后便有几道暗器齐刷刷朝着十方射了过来。
不等十方反应过来,他便觉有人一手按在了他腰间,将他整个人一搂一压,同时帮他避开了数枚暗器。十方抬眼一看,便见那护卫正面不改色的看着他。
与此同时,剩下的两枚暗器被另一边的时九甩出手里的扇子挡开了。
这一变故来得突然,百姓纷纷大惊。
褚云枫怕伤着人,忙让百姓先散了。
百姓倒也知道孰轻孰重,当即不敢继续逗留,纷纷逃开了。
与此同时,角落里发出暗器之人见一击不中,同时从隐蔽处跃出,手里持着刀竟直接朝十方奔了过来。来人一共有四个,他们大概是打算速战速决,所以出来后便一拥而上,直接奔着十方招呼。
时九和那护卫同时跃出,与那四个刺客站成了一团。
不多时,时九率先取了一人性命,而后那护卫先是击伤了一个,又杀了一个。
剩下那人见势头不对,也不恋战,抛了个烟雾弹做掩护,而后拉着那受伤的刺客便跑。时九和那护卫对视一眼,拔腿便同时追了上去。
褚云枫和十方两人一直躲在旁边,这会儿见人跑了,才出来。
褚云枫上前检查了一下那两具尸体,叹了口气道:“可惜了,年纪轻轻的。”
十方看着那两具尸体,心中五味杂陈。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形,想杀他的人与他近在咫尺,只不过他还活着,对方却已经死了。
“十方师父,你这是打算在街头为刺杀你未遂的刺客超度?”一个青年的声音突然响起。
十方和褚云枫同时抬头看去,便见方才被诊出怀孕的那青年又回来了,这一次他身边多了另一个青年。
十方看向两人片刻,开口道:“调虎离山?”
“非也。”那青年开口道:“这应该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十方闻言敏锐地觉察到了他这话里的言外之意,暗道这两人与先前的刺客不是一伙的?那伙人显然只想杀了他,连解释一句都不愿意,可这两人却迟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想来就是想带着自己回大周的那拨人。
“周小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那两人开口问道。
十方看了一眼褚云枫,开口道:“好。”
褚云枫开口想说什么,十方却一个眼神制止了他,那意思他自有分寸。褚云枫见状想起了什么,便没再说话,眼睁睁看着十方与那两人拐入了一个巷子里。
“看来你们挺着急要带我回去。”十方开口道。
“您也料到了,不然为何在这个节骨眼出了庄子,难道不是特意给我们机会吗?”那青年道:“庄子里我们是不敢去的,有没有埋伏就不说了,光是里头的机关也够要命的。”
十方开口问道:“告诉我原因,你们的皇帝为什么要让你们如此大费周折的带我回去?”
“我等只知道陛下要你入宫,且要活的。至于其他的,我们只是个细作,怎么可能知道。”那青年道。
十方闻言点了点头,知道在这两人身上,八成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我若是不走呢?”十方开口问道。
“那咱们就不必如此客气了。”一直没说话的那另一个青年,开口道。
他话音一落,便欲伸手去袭击十方,似乎是打算将人打晕了直接抗走。然而十方却比他们动作更快,不等那人碰到他,十方双手各撒出些许粉末。
那两人万万想不到十方一个修行之人,竟会用下毒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因此完全没有防备。不过他们也没机会想清楚这一点了,因为片刻后他们便双双不省人事。
十方在那青年倒下之前伸手扶了对方一把,目光不经意在对方小腹上停留了片刻。
与此同时,暗处的霍言声收起了手里的飞刀,开口道:“十方师父果然是慈悲为怀,你若是不心软这么一下,方才我这两把飞刀可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原来霍言声的人早就得了吩咐,天不亮就在镇子里埋伏好了。
方才那护卫和时九去追刺客之后,这边霍言声就一直在暗处保护着十方。
“这俩人如何处置?”霍言声问道。
十方叹了口气,开口道:“留着活口,回头你命人带回京城交给太子殿下吧。”
他话音一落,褚云枫也跟了过来。
“此人已有了身孕,记得提醒殿下一声。”十方开口道。
霍言声闻言忙应是,而后去招呼人来将人抬走。
褚云枫上前检查了一下两人的情形,开口道:“用的药毒性还不一样,人家肚子里有个孩子,又不是你的,你倒是上心,下个毒都知道减轻点分量。”
“上天有好生之德。”十方开口道:“孩子又没犯错。”
褚云枫一脸意味深长地看向十方道:“你今天自从见了这个人就有点心神不宁的。”
十方看向褚云枫,而后压低了声音道:“你先前说的话,我想多问一句男子与男子有了床笫之欢,是否一定会有孕?”
“那倒也不一定。”褚云枫忙安慰道:“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一次就中了?”
十方闻言却并未放松,眉头反倒越拧越紧,而后问道:“那一般,多少次会中?”
褚云枫道:“少说也得三五次吧?你和咳你们多少次?”
十方闻言面上骤然一红,有些不自在地道:“也没多少”
“也没多少是多少?”褚云枫好奇地问道。
十方一脸尴尬地道:“夜里两次,白天还有一次。”
褚云枫闻言一脸惊讶,喃喃道:“果然是少年人体力好,他生了那么一场大病,病还没好彻底呢,竟然能咳咳年轻就是好哇!啧啧”
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