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手里握着一个圆滚滚的粗面馒头,嘴巴一撇,委屈道:“我可真是冤枉啊,我和陈旺叔无冤无仇的,我干嘛下毒害他啊!何况我家还是杏林之家,我要是这样做,我爹在天之灵也饶不了我的。”
“你现在喊冤枉了,那你之前在堂上怎么不喊?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不配合,这案子到现在还没结呢!”李铁怒声呵斥。
周锦眨了眨眼睛,好似被他吓到一样,那泪珠子就跟着滚了下来,灰扑扑的脸蛋上刷出一道道白痕。
“我这不是害怕嘛,我爹还尸骨未寒,就跟天塌了一样,又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整个人都蒙了,跟做梦一样,哪里还说的出话来。”
说着说着周锦就开始抽搭上了,漆黑的睫毛跟浸在水里似的,湿漉漉的。衬得那一双眼睛水汪汪圆溜溜的。
被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委屈巴巴的看着,李铁那还要继续指责的话就跟卡在喉咙口似的,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毕竟还是个孩子,不经事儿!
李铁心里默默叹道。
“那你也别光哭,如今摆在台面上的证据齐全,你要喊冤就在堂上大大方方的喊,拿出道理来,不然那也没用。别一副闷嘴葫芦样……”
李铁面上还是一副冷硬面貌,语气却不易察觉般松软了几分。
01号默默围观,宿主可真是个戏精,眼泪说来就来,这情感迸发得,他自叹不如。
周锦吸了吸鼻子,心想,我要有证据早就洗刷冤屈出去了,谁还乐意待在这不见天日的牢房!
不过想归想,面上越发楚楚可怜起来,带着一丝颤音道:“两位大哥,我真的是冤枉的,你们肯定也看了我开的药方的,肯定是没问题的,每一味药都在合适的剂量内。”
“这个药方的确没问题,许大人请了仁济堂的方大夫看过了。不过后面考虑到你可能学艺不精抓错药……”
“咳咳……”李旦突然咳嗽两声打断了李铁的话,李铁转头瞧见李旦给他使的眼色,这才突然想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伤到这孩子了。
他向来不会说话,瞧着周锦黑梭梭的眼睛带着泪痕,无辜的望着他,只得干咳一声缓解尴尬。
不过这也的确是大家觉得最合理的猜测了。刚接到报案时许大人就下令就查过了药方,的确是没问题的。
可是病人却吃了周锦开的药方后中毒,而在这之前,陈旺一家也没有请其他大夫开过药方,不存在药性相冲这类问题。唯一怀疑的就是周锦因为年龄小,学艺不精在抓药过程中出了差错。
这怀疑也是有据可依的,在周父在世时。周锦就从未在周氏医馆出诊过,他的医术实在让人不敢相信。
不过由于周锦被捕后就没有开口辩解过,让案子一直悬而未决。毕竟恶意毒害他人和学艺不精过失害人,量刑还是不同的。
张大人无奈之下只得动了刑。
周锦心里清楚大家怀疑他抓错药才导致陈旺中毒,虽然过失害人比故意害人要量刑轻一点,可是对于他来说都差不多,要让他在这牢房里度过下半生,那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周锦抹了抹眼泪,哑着嗓子道:“两位大哥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我之前虽然没有单独出过诊,但是也有跟着我爹见过很多病人。我爹在世时也经常夸赞我对医理的理解。我虽不敢说我的医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就陈旺叔这样的病情我是不可能会出错的,否则我哪里还有脸姓周。”
李铁李旦两人对望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相信”三字。
周锦自然知道单凭这三言两语不可能取信这两人,得拿出点真本事才行!
他又道:“李旦大哥,我看您从刚才进来开始就面色不佳,起身弯腰之时更是姿势僵硬,我猜测您应该是腰部不适,可否让我给您看看?”
话刚说完李铁就惊讶地打量了一下李旦,随后粗声道:“你这是老毛病又犯了?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瞧我这人,还不如周小子心细,你快回去歇着,剩下的我来就可以!我等下给你向头儿告个假。”
李旦抻着腰按了按,笑道:“没啥事儿,你也知道是老毛病了,忍忍就过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周锦瞧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好像他不存在一样,不禁内心呐喊:快让我看看啊,展示我“医术”的时候到了……
“李旦大哥,您让我看看吧,腰疼可不是小毛病……”
“你瞎凑什么热闹,李旦这腰伤连你爹都没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
周锦嘴一撇,就用那湿漉漉,花脸猫一样的脸蛋对着李旦,眼泛泪光,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李旦心一软,想着也没什么损失,就让他看看吧。
于是两人开了锁进了牢房。
周锦隔着衣服轻轻按了按李旦后腰处,眼前是系统实时扫描的腰部透视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