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萧衍修书让萧离立刻从国监书院回来,至于原因,信中只说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圣上想见他。
对于这个原因,萧离自然是一头雾水,他与这远在朝堂之上的大齐皇帝从未见过面,更素不相识,圣上为什么想见他?
雾水归雾水,萧离还是在数日前从国监书院请辞赴都,和萧衍一同准备觐见皇帝,并水到渠成地突破到了造炁境二层。
两人一路无话,行至宣阳门之前。巨大的鎏金朱漆铜钉正门缓缓打开,两人进到建康宫,落眼处尽是深宫大院,宫墙三重,外周八里。行不多时,銮车便停了下来,远处的太极殿雄踞高台,巍峨无比。
萧离跟着萧衍,向太极殿走去,拾阶而上,未至殿前,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嘈杂闹声。
萧离心中疑惑,这皇宫禁地何来的喧闹声响?
刚进到殿门,他便见到一只锦羽鲜亮的雄鸡飞奔而过。
“鸡?”萧离愈发吃惊,太极殿中,又是哪来的鸡?
只见一个身影飞快地在后追鸡,身后众多太监群臣慌张苦追。
“皇上!皇上!仔细脚下!仔细龙体啊!”
那身影不过十二三岁,一身龙袍,头上的旒冠东倒西歪,慌忙地在殿中扯袍快跑。
这身着装,除了当朝皇帝萧宝融,还能是何人?
只见尚书令萧颖胄、散骑常侍夏侯详、大司马长史王亮十余人都紧追在小皇帝身后,有些人已是白发苍苍的前朝遗老,仍慌不择路地跟在皇上后面,捶胸不迭。
“皇上!皇上!此乃大齐朝堂,不可,不可啊!”
“快!快!逮住那只鸡!朕重重有赏!”萧宝融充耳不闻,大呼道,群臣宦官闻言,有的一拥而上,有的护在驾前,有的大呼喝止,有的跌足垂首,百象丛生。
一时间,朝堂上鸡毛横飞,人声嘈杂,你呼我喊,乱成一团。
……
许久,等到殿中那鸡终于被抓住,太极殿这才静了下来。
而那名抓住鸡的太监,当场被封作了御前侍郎。
文武百官喘着气站在殿下,依次列定,萧宝融走到龙椅旁,踮着脚坐上了龙椅,回身看着站在百官之首的萧衍二人。
他年纪尚轻,少年皇帝,在龙椅上身躯显得有些小。
“你就是萧离?”萧宝融眯着眼问道。
萧离轻咳了一声,躬身拜道,“萧衍九子萧离,参见陛下。”
“你真是萧离?死人真能复活了!奇也怪哉!”萧宝融一下从龙椅上蹿下来,冲到萧离面前,左捅一捅,右拽一拽,大感惊奇地打量着他。
萧离一动不动地躬身拜着,任由皇帝好奇地在身旁窜来窜去。
他从棺中起死回生的事,原本只是在萧府流传,但是渐渐地,这事就传开了,就连皇帝都听闻,萧衍的儿子从棺材中活了过来,破棺而出。
“朕问问你,你是怎么活的?死又是什么感觉?”萧宝融问道。
“呃……”萧离一滞,“也没什么感觉,感觉就像……喝醉了一样。”他回忆起自己神志涣散时的感觉,道。
“哦……是这个感觉啊!”萧宝融若有所思,“那朕以后也要喝醉了的好。”
“那好了,朕没什么事了,你退下吧。”萧宝融道。
萧离心中一愣,看来这圣上特地想要见他,只是对他起死回生一事感到好奇……
当下萧离也不敢说什么,只得拜道,“是,皇上。”跟着退了几步,走到百官之后。
接着,殿前快步走上一个白眉太监,尖声高呼道,“上朝!”
于是群臣站定,百官叩拜,大极殿中宏音震耳,皇威浩荡:
皇上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