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听着薄薄的玻璃门内若隐若现的呼吸声,察觉到里面的人想要什么。
荣裕低垂着视线,平静地问:“刚才想到了什么?”
“……嗯?”
周围太安静,荣裕的声音低沉悦耳,有若实质,清晰地穿透那层凉凉的玻璃,震荡进浴室闷热潮湿的空气中。
“为什么突然害羞?”
盛奕咬紧嘴唇,无法回答。
他现在头昏脑涨,大脑非常迟钝。
而且他根本也想不通自己这是怎么了。
没得到回答,荣裕在门外继续缓声问:“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息?”
“我……”盛奕的呼吸声有点不稳。
“又为什么躲我?”
“……”
门外的声音平静到近乎冷酷,冷下来时的清冽音质却带着难言的性感。
和平时对他无限温柔的荣裕完全不同。
那冷漠的声音像带着电打在盛奕的身上,让他产生难以言喻的感觉,炸裂的心跳声空空震荡在他耳边。
“航航,你说过,你会听我的话。”
盛奕头皮发麻,他有点慌,空荡的四周无法提供给他任何安全感。
他只能无助地哑声叫着门外的人:“小裕。”
“嗯。”荣裕的声音又温柔了下来,好像刚才用那种惩罚般的语气说话的人不是他。
安抚般重新把安全感给予他:“我在。”
盛奕完全被那声音控制了节奏。
眩晕的白光滚烫地笼罩下来,湿透的睫毛在眼前晕开一片朦胧的光影。
玻璃门上覆着的水雾凝聚成滴,缓缓滑落。
疲惫和冲击一起蔓上来,盛奕的意识渐渐模糊,透薄的玻璃另一边,男人的嗓音因为压得很低,略显低哑。
慢慢说:“没关系。”
最后的声音低哑得有点模糊,像在自语,盛奕已经听不太清。
“我可以等。”
“只要你还能回来,想怎么对我都可以。”
隐约听见荣裕说“可以”。
像是得到了允许。
盛奕的呼吸窒息片刻,渐渐平息。
瘫软发烫的身体彻底失力,靠着潮湿的墙壁慢慢滑落。
这一天消耗了太多体力,盛奕已经累得睁不开眼。
意识昏沉的最后一刻,他从睫毛的缝隙中看见浴室的门被推开。
男人踩着湿漉漉的地砖走进来,弯下腰,温柔地抱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