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陆仁被兄弟一声招呼叫过去,就见到钱德友横躺在地上,借着手电光,还能清晰看见地上的血,以及旁边血肉模糊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他强忍着反胃,蹲下身查看钱德友的情况,却被意识模糊的钱德友一把抓住衣袖。
意识到钱德友可能是有话要说,于是哪怕再恶心,陆仁也耐着性子低下头去听他说的什么话。
听了半天,只模糊辨认出几个字眼。
最后实在是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陆仁放弃在那一刻收集信息,连忙和兄弟把钱德友送进医院。
“他说的什么?”
陆仁皱皱眉,将那几个让他一头雾水的词说出:“猫、白色、有人。”
李昊凝眉,用最会想阴招的大脑思索这三个词能有什么关联。
有人和白色可以串起来,是穿白色的人袭击了钱德友?还是说他最后看见的人穿着白衣服?
猫又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后山原来还有许多流浪猫盘踞,不过这两年是越来越少,这件事和钱德友遇袭有关吗?
刚才李昊杵着拐杖去看了钱德友。
光是隔着玻璃,就能感受到他受伤之重。
而且医生还说,钱德友眼睛被什么尖锐物划过,现在经过紧急抢救,短时间都得蒙着纱布。并且这会儿,钱德友还在昏迷中,不知是受惊昏倒还是重伤昏迷。医生说那一大堆话,他都没放心上,就听到一个短时间不能睁眼睛。
难不成,有人暗害钱德友,是因为他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尖锐物又是什么?
对了,猫……
“难道是猫伤的钱德友?”李昊疑问地看向陆仁,期望能从这个第一现场见证人口中获得支持。
“老大,钱德友伤得很重,只是猫,可能不行吧……而且,后山现在不是都没什么猫了吗?”
李昊不悦地皱眉,不满心腹小弟居然想也不想地否定自己的推测,没好气地道:“那你说是什么?”
陆仁很会看人脸色,深知自己失言,连忙找补:“老大说的有道理,钱德友眼睛上就是猫伤的,或许还是白猫。那其他伤,估计就是什么人偷袭的吧。老大,你说,钱德友那么厉害的身手,谁能伤他?”
闻言,李昊表情依旧难看,沉声道:“那天伤我的混蛋找到了吗?说不定就是那个不长眼的家伙。还有,除了找人,你就没查到其他什么吗?”
见陆仁摇头,他脸色稍霁:“说来听听。”
陆仁清清嗓子,说道:“老大,我查了一下,兄弟里面没得一个人知道钱德友消失那段时间在干嘛。老大,这太可疑了!而且有个兄弟说钱德友有些时候晚上回来得很晚,那时候天都黑了,就是锻炼,也看不见了啊。操场倒是有灯,但他又不在那儿。”
李昊眉头紧皱,将陆仁这话细细品味,再一联系收到的那一封手写信,一个念头呼之欲出。
钱德友,背叛了他!
信上说,钱德友与王野勾结,意图把自己这个老大拉下马。
但是信上没给证据,他只是起了疑心,本着不留隐患的心,叫陆仁去查,没想到真查出问题来。
即使现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信的内容,但钱德友,他是不会再用了。
“对了,老大,有件事我得告诉您啊。”陆仁吞了吞口水,几乎已经可以想象李昊听到这事会多生气了,连忙微微侧头,不敢直视他,低声道,“昨儿个,我不是被您叫过来了嘛,就那时候,钱德友接下了王野的战书,约定周六在后山小平地那儿打一场。”
“你再说一遍!”李昊甫一听这话,还以为自己幻听,“他怎么敢?”
“老大,钱德友说您把权力给他暂代,所以他有权替你接下这事,而且在我回学校之前,整个高二都知道了。”
言下之意便是,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前者是履行承诺,后者是不能怂,丢高二的面子。
李昊被这一消息弄得头昏脑胀。
如今钱德友和自己都在住院,谁去打?
手下这帮人吗?
那不是给王野送菜么!
“艹!”李昊狠啐一口,“tmd,谁去打?你吗?”
陆仁不敢直视他,默默地站在一边,听他这话,忍不住捏了捏拳头,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李昊想了半天,咬牙道:“不行,现在不能打。艹,这王野真不是个东西!你回去告诉他,不打不是高二怂,咱们另约时间!”
陆仁期期艾艾:“可是老大,战书上写了……改时间算投降,不去也算……”
“艹!”
李昊气得牙齿咬得嘎嘎响,胸口大幅度起伏,连续咒骂好久,才瞪着眼睛恨道:“打,打tmd,你去打头阵!找人的事,钱德友的事都先放一边,招呼兄弟们好好练!”
陆仁连忙应是,心里既是忐忑又是兴奋。
他实力的确不如李昊、钱德友,对上王野就是送人头,但头一次坐最高位置,又有点期待,内心矛盾极了。
“不,等等,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你去找几个兄弟,先弄他们一次。”
李昊眼里闪着诡异的光,低声将自己的计划说给陆仁听,然后让他赶紧回学校准备。
王野,走着瞧!
向来只有我李昊阴别人的份,咱俩谁能笑到最后,还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