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齁死了!
不过张慎也不敢吐出来,也装作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当看见张慎如此干脆的吃了精盐,佛爷的疑心也稍微减轻了一些。
心里忍不住多了几分期待,但脸上还是用一种看似随意的表情,对张慎问道:“你这精盐哪来的,还有多少?”
“自然是张某所炼制的。”
“你炼制的?”褚飞燕一脸的不可置信。
“原料何来?”
张慎从背囊里,拿出一块“毒盐石”,对着褚飞燕说道:“正是此物。”
“什么!”
这下不只是褚飞燕,在大厅里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
常山郡也属于盐渍地,这「毒盐石」随处可见,若真是用它可以炼制出精盐,那岂不是……
褚飞燕有些不敢想了,他有人手,有兵马,多少盐都能消化得了。
况且有了盐之后,就能吸引更多的人来投靠,那黑山军的规模可以扩大到什么程度,他自己都不敢想象。
如果张慎说的是真的,那么这「生财之法」确实不是千金万金可比的。
“可这玩意儿真的能炼制精盐?”
褚飞燕一只手把玩着「毒盐石」,另一只手摸着自己光秃秃油亮的脑袋。
就挺秃然的。
一时间,他竟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褚飞燕沉思了一会儿,对着张慎恶狠狠的说道:“小子,你若是敢戏耍洒家,洒家定让你生死两难!”
“岂敢诓骗大当家,若是大当家不信,待家父与世叔平安下山后,张某便将炼制之法,当场演示与大当家看。”
可当张慎暴露了真实意图后,褚飞燕居然有些失望的阴笑起来:“就知道你这竖子是在诓骗洒家,你以为凭着这三言两语就能救你阿翁啦?
害得洒家白高兴一场,来人,将他拖下去,吊在寨门口上,以腐肉覆面,让山鹰将他活活啄死!”
嘶——,这死秃子的还真刁毒。
不过张慎倒也没有慌张。
“且慢!”张慎镇定的说道。
“竖子,你以被洒家识破,还有何话好说!”
“所谓眼见为实,张某在山下留有一千斤精盐,可全部赠与大当家,不知大当家是否有兴趣。”
张慎盯着褚飞燕,眼中没有丝毫惧意。
黑山军缺粮的情报,张慎是早就知道了的。在盐足够的情况下,消耗的粮食就可以大大的减少。
盐目前无疑是褚飞燕最急需的东西。
这就是张慎敢单刀赴会的最大依仗!
一千斤精盐!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他真的能炼制出精盐?
不然他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盐?
现在的盐都是官售,那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啊,他们作为山贼,是无法买到大批量的盐的,只能化成百姓,零星的买一些,还生怕被人盯上。
褚飞燕此时心里已经信了八成,眼中瞬间露出了一抹贪婪之色,对张慎说道:“你先将一千斤盐送上来,洒家便放了令尊。”
你当我傻吗?还想白女票!
张慎沉默了。
大厅里居然也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这时褚飞燕忍不住了,说道:“怎么了小子,你聋了吗?”
“哦,失礼失礼,并非张某信不过大当家,只是若张某将盐送上来后,大当家仍不肯放人,又当如何?”
“腊巴子的,洒家一言九鼎,岂会做此有失信义之事!”褚飞燕忽然炸毛般说道。
在武人眼中,有时「无义」甚至比「不孝」还要遭人唾弃。
不久后有个叫刘安的人渣,为了表现自己的义气,甚至还杀了自己的妻子去款待刘备。
可都到这一步了,张慎可不敢再赌了。
“大当家恕罪,可这毕竟事关身家性命,张某不敢不小心应对,张某有一提议,不知大当家可否愿意?”
“你这竖子端的是不痛快,有屁快放!”
这死秃子,有好处的时候,表现得贼精明,插科打诨的时候,又表现得跟滚刀肉似的。
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本性。
张慎只能强忍着火气,说道:“大当家可派人带上家父与苏世叔一同下山,交换精盐。
并且让我的人写下书信作为凭证,拿回此处予我观看,我便将这炼制精盐之法,传授与大当家。
不知这法子,大当家以为如何?”
褚飞燕怒目一瞪,吓得众人都寒蝉若禁。
他哪里看不出来,张慎这说来说去分明就是不相信他,要不然他怎么会连解决的办法都想好了。
而且还特么的这么天衣无缝。
况且刚刚自己还亲口答应了的腰放人,此时若是说不同意,岂不就是食言了吗。
于是褚飞燕只能牙痒痒的说道:“哼,你这狗崽子倒是谨慎得很!就依你所言!来人,将那两个老东西带出来!”
呼——,张慎终于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赢得了这场心理博弈的胜利。
好在此前的分析都基本无误,不过褚飞燕刚才突然表现出的「杀伐果断」的性格,确实吓了他一跳。
他前世只是个普通人,当真正面对这种史上有名的巨寇时,说心里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可一旦想起死去的老刀师父,以及跟随他出征的乡勇的那一具具尸体,他就必须强迫自己要坚强起来。
那一场失利之后,他忽然想通了。
死亡并不可怕。
人出生的目的,就是逐步迈向死亡。
可怕的是,在生与死之间——你·究·竟·做·了·什么!
如果还向以前一样选择苟发育,想等到合适时机依附一个强者,那自己穿越过来干嘛!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我张慎立志,荡平群寇,诛杀奸贼,还神州大地一个朗朗乾坤!